“楚某另有恩仇与那陆玄未了,但云兄勿要多虑,司天监这边无碍。局势危在朝夕,我定阳侯府势与云府共进退!”
“北地百姓何辜?”
四目相接,两人俱是一声嘲笑。
在更远些的处所,喧哗之声鼎沸。
但是连续两句诸如“荒唐”、“笨拙”的呵叱出自这长辈之口,帐内世人却无分毫不满。
漫天大雨瓢泼而下,却被三人雄宏的真气排开,斯须散尽。
近百府侍披坚执锐,将营门围的水泄不通,族中后辈顶着滂湃大雨,悉数跪在营帐以外。
话音顿了顿,云烈袆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又道:“先不说此番通天云路之事可否入了那位陆少监之眼,诸位且想想竟是多么大事能让司天监遣这位少监大人亲临?而有这本事的全部大庆朝也不过五指之数罢了!”
靖边侯府律殿殿首云烈袆,眉头缓缓伸展开来,顺手挥退跪于空中的小厮,扫了一圈帐中之人,又望向大帐以外,喃喃得道。“有了这些人,幽州近百世家已有七成归心,余下的么,哼哼!”
又何止是司天监?
只是此番侯府当中后辈精锐尽出,又产生了这很多料想以外的变故,不免有些失了分寸。
直到这老者出言,云烈袆这才认识到失态了,整肃心境回身端坐案前。把盏抿了一口香茗,抬高声音寂然呵叱道:“荒唐!如此大事寄于别人一念之间,何其笨拙!”
楚令卿循着其目光望去,只见那明台司北镇抚使黄埔景元,正座于清风岭山腰凉亭之巅,刚巧此时也望向这边。
烟炉一侧,一名古稀老者见云烈袆心神不宁,抚须欣喜道。
清风峡谷
深思之际,帐帘被从外翻开,山间北风夹着这阴雨亦跟着翻开的帐帘灌了出去。
风雨飘摇当中,其眸中神光披发,似穿透了这时空、这光阴,又回到了数十载之前那热血激昂,意气勃发的年代。
“不对,以你我三人之力,将那人留下绰绰不足,更何况那人已被玄阴皇极真君断去一臂,十成战力已不敷七成。云兄该当是顾虑那位司天监少监陆玄陆大人可对?”楚令卿嘲笑一声,很久不语。
“云殿尊稍安勿躁,此番云路之行虽多生变故。但事涉听云宗,又有司天监少监陆大人坐镇,料来不会出甚么幺蛾子的。”
呼——
云烈袆大袖一挥,打断老者话语,沉声说道:
那老者唯唯诺诺的对着云烈袆拱了拱手。
此次通天云路之行,单单幽州便有近百世家大族堆积,而有资格在靖边侯府主帐内登堂入室的也只不过这戋戋十余人罢了。
“退路!齐氏之望你我尽知,那里另有甚么退路!事到现在,云兄还心存胡想么?这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你我两府俱在居中,怎可抱着幸运之心!”
云烈袆非常不悦,皱了皱眉剑眉。
“云兄,当断不竭必受其乱啊!”
九天之上,定阳侯府楚令卿腾空踏虚,不顾漫天罡风囊括,蹙眉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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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遍野的赤红火色稠浊着无边无边的阴暗,不免让清风峡谷外驻守的人群愈发烦躁不安。
晚些时候,清风峡谷靖边侯府营帐大开,灯火透明。
心中石头稍稍落地,云烈袆深呼一口浊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半夜北风袭过,将其脑后发髻吹的翻飞不已,只见他唇动而无声,暗施金丹金传音秘术。
云烈袆不过是堪堪过了不惑之年,若以春秋论,乃是实打实的长辈。
“我大庆司天监夙来清贵,非有大敌外乱等闲不出。老夫执掌律殿二十余载,也只是见过这些司天监少监大人一面,而那位执司天监盟主的监正大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