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以后,云府晨钟九响,余音袅袅,耐久不断。
晚风自窗檐拂过,吹起青丝袅袅,凌落肩头。
明经阁中两人身侧,堆积了百余本云氏典藏。云无悲反手阖上手中册本,下认识的探手隔空摄去,阁中典藏却迟迟不至,神识四周一扫而过,四周墙壁小格以内已经空无一物。
湖畔绿树青山,莺飞燕舞,舟中她仍旧是这一袭红衫,赤衣似火,烁烁其华。
云无悲自嘲一笑,几日前只因一块令牌,便逼得父亲要举族迁徙避祸,不过几天工夫,这让父亲与十三叔畏之如虎的玄阴圣宗,在云无悲眼中竟沦为了上佳的天材地宝。
花自飘零水自流。
明经阁二层布局与崇明阁大略相仿,阁楼正中摆放一尊铜柱鎏金乳足香炉,内里迦南卷烟袅袅,自炉嘴儿缓缓盈出,满阁飘香。
数个时候以后,天气渐晚。
“妹子心放宽些,无悲已遣律殿清查韩家之事,不日便有成果。旁的不说,露晨你若想回虞州救人,无悲拼了性命陪妹子走一遭便是。”
本来斩杀绿衣老妪以后,左臂的七星痣杀印处的封印已少了三成。数日连番殛毙下来,封印再减,残剩不敷一成,淡薄的迷雾恍忽间好似一张白纸,触之即破。只需再杀玄阴宗一人,封印定然悉数废除。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红藕香残玉簟秋。
云无悲面泛苦色,公然本日又毫无所得。
“恕小女子冒昧,公子何事“却上心头”?”
她哀伤的本源,不问可知。倘若本身修为盖世,自可一剑扫黎明台司。倘若手中握有强如玄阴圣宗般这等权势,这统统皆可迎刃而解。
相逢之初,面前女子立于舟首,泛波徐行。他坐于亭中,翘首以望。
小几劈面,韩露晨眸中出现雾气,随即暗运法力抹净,望着埋头苦寻得云无悲,含情脉脉,却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一声幽幽的感喟。
此阵最早呈现于武王平赵之前,传闻须寻一绝阴之地,以血为媒介刻录阴风阵基,而后布下正反五行聚阴阵,活祭五人。
一声轻呼将云无悲思路拉回,云无悲走至香炉之侧小几前,与韩露晨相对而坐。
韩露晨轻语之际,云无悲灵敏的发觉道了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之色,云无悲心中一阵绞痛。
才下眉头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正在此时,明经阁外一串行动响动声传来。
韩露晨花容之上泪痕未干,素手挽起发髻,自颈上取出一串碧绿的挂坠,神采庞大,最后似是下了莫大决计,不再踌躇。
“相见却不识,满腹凄怆,故而才下眉头。”
云无悲莆一踏入明经阁二层,“簌簌”的册页翻阅之声传入耳中。循名誉去,见韩露晨一袭红衣,屈膝跪坐于小几之前,素手扶腮,眸中泛有哀伤。
说罢,隔空摄来几本典藏,埋头寻觅起来。
想到这里,云无悲心中孔殷,清算安妥以后,招来部下惊云卫,向明经阁走去。
这明丽女子掩唇发笑,很久故作深沉道,“尘凡婆娑,魂栖那边。看万般红紫,过眼成灰。”
“露晨勿忧,只要明台司查不出韩家众位老祖去处,令尊以及亲眷便安如泰山,无性命之忧。”
那九尺巨汉惨死于阵中,五鬼阴风阵阵源煞力,为云无悲七星杀印所夺。阵破之时,黑袍人被阵力反噬已经奄奄一息,被十三叔云烈袆一刀削去了项上人头。
三日前,玄阴圣宗黑袍人,布五鬼阴风阵困住云府诸人,可惜此人须弥阵旗只要四象之数,又以煞力为阵源,使得阵基不稳,终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凭白便宜了云无悲本身。
秀唇微张,气若幽兰。一缕清红色气体吹拂在玉坠之上,泛动起一片弥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