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挥袖召来数柄针剑,照壶画瓢将之融入此中。
云烈袆冷然挥了挥手,再无话意,表示云无病出去。后者会心,顿时神采大喜,嘿嘿一笑,起家向帐外走去,临出帐篷之际,身后传来其父阴冷的声音。
“病阎王”云无病盘膝坐于兽毯之上,满脑筋都是帐篷外一众兄弟推杯换盏、觥筹交叉的诱人场景,心中邪念丛生,似有无数蚁兽自胸口爬过,麻痒难耐。数次尝试凝神入定,却不管如何也没法澄明心神。
神念一动,云无悲自识海内招出百余墨色针剑,这些针剑方一呈现,就环绕着云无悲身材,扭转不断,连成一片,引得其周身衣袖无风主动,收回猎猎的响声。
以后的日子,云无悲干脆寻了一架步軿幔车,在诸多不解或嘲弄的目光谛视之下,弃马躲入此中,用心将一柄柄针剑与之相容,日夜不分。
跟紧无悲,保命无虞?
“我儿须服膺,通天云路上,紧紧跟在无悲摆布,保命无虞,说不得还能有一场大机遇!”
“无悲,清风峡到了!”
只是这些,却没法和无病这小子明言,愤怒之下,峻厉斥道。
初闻此讯,本身也是心惊不已,幸亏有兄长暗中扫清首尾,东临卫更被云无悲此子鸠占鹊巢、紧紧把持,才没酿出大祸,只是免不得打草惊蛇,让另三支暗自防备,内里却在兔死狐悲之下抱得更紧了。
全部帐篷中,除了篝火燃烧收回“啪啦啪啦”的响动以外,喧闹的针落可闻。而步帐以外倒是另一番模样,笑语不竭,高歌不止。加上传入帐中的阵阵浓烈酒香,云无病腹中酒虫蠢蠢欲动,再难停歇,干脆咬牙,一梗脖子。
如此来去,当第九柄针剑融入以后,那已经涨大数倍的针剑俄然大变,一改前貌。
篝火劈面,云无病被其父无端一顿斥责,顿时仿佛是霜打了的茄子,低头沮丧道。
案前,云烈袆恍若不闻,饮尽盏中珍茗,足足过了半柱香工夫才批完手中文牍,这才抬眼正视云无病。
“你空有一身勇武侠气,定夺全无,将来如何代替为父这律殿首坐之位!大丈夫立世,须有菩萨心肠,屠夫手腕!这点,你远不如无悲。”
“好一个同姓亲族,哼。无病我儿,你可知那云无天身上有一枚明台司百户腰牌么?若非烈阳一脉白叟并无贰心,单凭这腰牌便已有取死之道!”
“父亲,孩儿摆布静不得心神,不如让孩儿也出去吧。”
而如此之多的针剑成型,竟使得云无悲识海,在几日工夫间再次收缩了十余丈。
“可毕竟是同姓亲族,同室操戈岂不让外人看了笑话么。”
云烈袆淡淡的扫了其一眼,沉吟很久,冷哼一声。
另一处,云无悲孤身盘坐帐内,神念沉入识海当中,两耳不闻窗外之事。
“此阵便唤作万剑金煞阵吧。”
整天行路,世人都是人困马乏,半数云府族人草草充饥以后便进了各自帐篷歇息。余下精力畅旺的十七代年青一辈则三五成群点起篝火,搬出美酒,烤上白日里打下的猎物,相互举酒痛饮,高谈阔论。
紧接着展开星目,摄来两柄针剑,浮于身前。而后突然运起一身魂力,不过斯须,两柄针剑之间模糊多了几分水乳融会之感,缓缓地融会在一起,剑体在融会以后胀大了足足倍许。
不远处云烈袆端坐案前,正随便端起手边茶盏,抿入嘴中,埋头蹙眉翻阅手中文牍。案牍之上堆砌的数十本文书,均已查阅讲明,放于左边。
五日以后,云无悲识海中的针剑鲜明多达三万之巨。那横亘百丈识海中的“万剑金煞针”足足涨大了两圈,哄动的剑气潮汐在识海当中此起彼伏,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