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临回归濮阳以后,这数个月跌宕起伏、几经存亡的经历,让他只觉唏嘘不已。遐想当初,他自家形单影只、背负靖边侯府纨绔的名声,身侧只要惊云卫十二人相随。半年以后,在他四周已会聚了金丹境真人近十人!
何为道?
这在云无悲的了解当中,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个“势”与“行”罢了。
“护尔阖族高低一年的前约稳定,你勿要多虑。”说着,手臂抬起,遥遥指着悬浮于空中的令牌,“此乃我听云宗内门弟子的命牌,本尊受人之托将之送入你手中,并有一言赐下。”
另有先贤言:道者,令民于上同意者也,可与之死,可与之生,民不诡也。
轻笑着欠了欠身,恭声道:“玄阴圣宗雄踞北地,诸如皇极真君化魂真人这等神通盖世的金丹,不知凡几。云府势单力孤,唯恐有负真人之望——”
不知不觉间,他云无悲已是羽翼渐丰,再非任人宰割之辈!
直到此时,云无悲心中久悬的大石终究落地,且再无后顾之忧。
。。。
宿世时,没有这一方天下的光怪陆离,而对于‘道’的认知也不过是范围于史料文籍当中罢了。
玄青真人踱步至云无悲身前,悄悄点头,略清了清嗓子。
这一刻,云无悲面上笑意绽放,心忖公然如此。
斯须,一道黑影便带着狠恶的罡风,从天而降。
而其麾下血浮图军也鲜明有十五万之巨!
心中之道虚无缥缈,狼籍非常,故而幻景当中三载决计仿照那奥秘墨客之道,又夜以继日的发挥西方皇天庚金剑前七式,细细考虑体悟这剑道大法当中所储藏的意境。
手中把玩一枚金灿灿的龙眼大小的丹丸,任由心中狼籍的思路披发,轻笑道:“前番在此地等候玄清真人时,漫天大雪飘摇、北风吼怒。可现在再临故地,琼花飞洒的季候早已过半,待得过几日幽北冰雪溶解时,不出不测便是大梁叩边之日。”
衍生而出的道法,修到高深处时可翻江倒海、劈山断岳。而衡量修为境地的又有“道行”一说。
“来了。”
几息以后,玄清真人自暗影当中走出,双手踏实表示云无悲不必多礼,而后竟是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云无悲,高低核阅不休。
垂首悄悄的盯动手中的金色丹丸,强压下胸中的跃跃欲试之感,挥袖将之收拢入怀中,云无悲缓缓的直起家子,踱步至山颠峭壁之侧,轻声道:“不久前收到玄青真人玉符传音,让云某在此候他。这位听云道指正宗的金丹真人在凤阳仓促而别,当是皇极真君突然进阶元婴之故。虽不知听云宗为何肯将幽州之地拱手让人,不过现在幽云大泽的那位真君境顶峰大妖反叛于玄阴要地,想必听云宗也该有些行动了。”
公然,玄清真人不等云无悲开口,便自袖中取出一面青白交集的精美令牌,慎重其事的将之打在云无悲身前,沉声道。
固然最后在破幻景时,玄虚剑意已完整觉醒,可这也让他的心愈发的苍茫。
是法天、法地、法天然的六合大道法则?还是发乎于心的初心?亦或是沉淀在灵魂当中的原则与对峙?
话音未落,一声冷哼在寥寂的夜色当中炸开。
云无悲则席地而坐,举头仰天眺望满天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