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这便是金丹境么?竟刁悍如此!”
数步以外,王伦的虚影一阵闲逛,玄天殿穹顶龙首口中便有一道青光自重霄垂落,打在了王伦虚影之上,斯须人影便清楚起来。
一声哂笑荡起,云无悲一样举杯饮尽美酒,心中意义隔阂便随风而散。
一步踏出,云无悲已呈现在了太虚两仪归元大阵以外,环顾阵外侍立的十余人,一阵心神恍忽之感袭上心头。
远天一抹一袭的亮白煌煌赫赫吞噬者无边的暗中,满庭氤氲蔚然在影影绰绰的光影当中缤纷飘落。
“兄长天生魂念魄力惊人、天赋异禀,可无天亦有非同凡人之处。数月之前通天云路筑基境云城,那位紫极真人气吞江山,盖压群雄,那等风韵实在令人羡慕。可若无天没看错的话,那位名动云路的紫极真人不出料想便是兄长吧?”
跪伏于地的云无天复表忠心以后,满脸郁郁之色骤去,意味深长的瞻仰云无悲那一抹刚毅的背影在风中傲立,朗声道。
聂远自石桌上摄起一盏琉璃夜光杯,就着满庭北风一饮而尽,又眺望天涯愈发浩大的鱼肚白,非常不羁的笑道:“天要变了。”
云无悲嘲笑一声,单手微抬,掌心突然一道黑光乍起,而后目光在世人身上滑落。颠末碧瑶时,目光微微停顿,旋即对着青松真人抱拳笑道:“何况有青松真人坐镇,何虑之有!”
对着诸人微微点头,便望向现在的血浮图军主玉面墨客王伦的虚影,轻笑道:“停顿如何了?”
云无悲见状暗赞一声,一团魂血便被其煞力摄出,支出识海当中。旋即豁然回身,瞻仰已完整拂晓的拂晓之色,豪气顿生,仰天长笑起来。
沉吟半晌,其丰神差异的脸上异色频动,又道。
说罢对着诸人抱了抱拳,身前一圈波纹泛动,人影便平空消逝在了玄天殿当中。
云无悲面上淡笑绽放,手指托起一片落英,“偌大的侯府长年大阵覆盖,四时如春。可若再无这大阵庇护,又当是多么模样?天变就变了,可云某却欲给我阖府高低另撑起一片朗朗彼苍,让我之亲身在无忧。”
说话间,铁甲刺啦刺啦的摩擦,跪地的身形缓缓站起,目中一抹亮泽涌动,畅然笑道:“那位通天云路七百阶的冷夕秋在筑基境时,尚可力斩金丹。而兄长手握九窍混元丹,一身修为道业更在那冷夕秋之上,如何会令我等抱屈赴死?”
足履踏在侵染了血迹的落叶芳草之上,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
“血浮图之事自有王某策划,不过听闻这几日濮阳也不承平。先贤有云:用战贵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屈力殚货,各方乘弊而起,虽有智者亦不能善厥后也。”王伦手中血扇轻摇,踏前一步,微微欠了欠身子,沉声道:“前番南下所获颇丰,若无靖边侯府为后盾,便如羽翼被剪、归路断绝,星主当慎之!”
云无悲披上裘袍,风俗性的紧了紧裘领,信步排闼而出。
石桌对过,聂远眉宇间升起多少明丽之色,不复当初在通天云路云城时满腹的戾气。
云无悲用力握了握拳,感受周身力量彭湃,犹若几近喷发的火山普通。体内煞力在四肢百骸流转以后又颠末腹中那枚九窍煞道金丹,缓缓的增加着。
云无天神采寂然,铁盔抱在身侧,在石亭之前单膝跪地慎重一礼,而后不卑不亢的直起家子,半坐于云无悲身前,非常难过的苦笑起来。
而本来气态的煞力在其体内,鲜明已凝集成液态,流淌之间收回泠泠的响动,一股玄而又玄的气味便不自发的由内而外披发开来。
此时全部殿外狼籍尸首早已清理洁净,唯独空中之上残留一滩滩血迹未干,在洁白的月光下分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