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一报酬难的笑着,走出人群,拱手道:“张老便笃定那位至公子军中并无金丹境真人坐镇?须知狮子搏兔亦用尽力——”
一语落,云无天袍袖飞舞,豁然回身而去。
眉宇间一抹厉色浮动,嘲笑道:“你当明台司此来为何?你可知我那‘将来的师尊’乃是何人?那位血屠大人直面我那师尊时,尚且要谦逊三分!我云无天自问绝非庸人,资质尚可,却也绝难入那等高人法眼,为何却恰好看重了我云无天?更欲收列门墙以内?”
骤但是至的惶恐,压过了云无咎对于这位凤阳太守的愤懑之意,心忖莫非是被镇抚使皇普景元之事东窗事发了?
“持凤阳军虎符又有何用?三万兵卒早已落入明台司之手!何况——”话音一顿,他蓦地间想到了自家府中那位至公子,又想到了当日在清风峡谷前那一鸣惊人的英姿。心中的忿忿之意徒然发作,再难压抑,冷声笑道:“且不说凤阳这些诡谲惊变,幽州那些宵小自有族脱手肃除,他云无悲哪怕修为惊人,却又有何德何能,敢带戋戋两万东临之兵南下?哪怕有我这三万凤阳军互助,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惊骇当中,底子没法设想如果落入那位手中,将是多么的惨痛?
但是若仅仅是如此,他也不至于闻明而色变。这位批示佥事在这大庆九州之上,夙有‘血屠’之称,等闲不会现身。但这位每次呈现,必定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这时,碧霄之上徒然坠落一老者,玄色道袍披身,仙风道骨。对着瞠目结舌的云无悲二人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便轻笑了起来。
目之所及,但见一片宽广非常的校场鲜明入目。
而后云无天漠无神采的抬首指向光幕,“不说我幽南张氏,便是那禹城解家能扎根幽州百载,岂能没有金丹境真人坐镇?他云无悲哪怕亲率十万雄师压境,能将禹城夷为高山又如何?金丹境真人脱手,他岂有幸理?”
“你!”
心中蓦地闪现出‘其徐如风、侵犯如火、不动如山’之语,谓然感喟一声,云无悲收敛震惊的心神,躬身对空中老者遥遥一礼。
就在这校场之上,七万余凤阳军身着清一色赤红战铠,披坚执锐、戟指长空。
一声惊呼传来,无咎倏忽之间翻身而起,神采惊奇不定。
六万兵卒星夜北上?无悲兄长仅带了东临卫两万众南下?
高座之上,阴翳老者眉头微皱,非常不耐的撇了一眼说话之人,“谎言止于智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事理,老夫岂能不知?哼!”
密室当中,云无咎悚然大惊!
顺着云无天的手希冀向湛蓝的光幕,只见光幕当中乃是一座别院前堂,堂内熙熙攘攘挤着数十人。
这时,数步开外,云无天蓦地之间嘲笑起来。
云无咎心中怒极,蓦地大喝一声。
见这七万精锐公然是非同凡响,练气境修士无数,筑基亦有十多位,固然不及族中豺狼骑,却也相去不远了。
屠苏乃是多么凶人?
为首老者独坐于高位之上,面庞阴翳,长须及颈。
便在现在,俄然一道阴冷的笑声横空而至。
惶恐惶恐异化着满腹疑云,云无咎再度望向光幕之上。
不料两人方入阵,便陷于了无边无边的迷雾当中。幸亏方才青黛老妖提示,此乃迷幻之阵,只是困敌之用罢了。
“甚么!明台司批示佥事屠苏?”
说着调侃之色骤起,无咎阴阳怪气的狂笑了起来。
刚巧现在,那凤阳张氏老者满脸调侃的竖起两根指头,唇齿微张,正要说话时,密室光幕徒然消逝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