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抱臂端坐主位,那头戴纶巾的墨客侍立在侧。
铛铛——
此时玄清真人眉宇间的黯然之色,完整消逝无踪,狭长的星眸当中虽是仍旧是冷意几次,却再非昔日那般的凌厉之态。
墨客抱了抱拳,侧身让过火麒麟。
纤瘦的手掌自翻飞的云纹大袖当中探出,遥遥打出一片青光,落在其足下青萍之上。
虎目隐含一丝迷惑,火麒麟心中烦躁之意顿去。
彻夜惊魂。
此时候城外郊野之上,人迹寥寥。夜间好似无穷无尽的鬼火,也在最后一争光暗中纷繁钻入郊野地底,独留吼怒的北风残虐。
玄阳云袍飞舞,略微挪了挪侧卧的身子,收回下望的目光,笑道:“师兄果然不去庆之南了?须知现在大战四起,庆南之地群修云聚,以师兄的修为战力大有可为呢。”
“这是——”
倏忽之间,脑海当中蓦地闪现出陷空山麟首崖时一少年的身影,旋即便被哑然发笑道:“金兄莫非说的是麟首崖时、那幽州云氏的小兄弟?”
石老鬼七人甘为鹰犬、用心叵测,如此道也罢了。
话方出口,火麒麟便晒笑着微微摇了点头,不由回想起数月前麟首崖时的场景来。
惨白的鬼火便收回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异响,在晨风浮动当中突然燃烧殆尽。而一众兵卒也在一片班驳的光芒扭曲当中徒然消逝无踪。
筑基之修盘亘陷空山麟首崖只为寻得一丝平步青云之机,得以拜入东域宗门或被高人收列门墙。而他火麒麟却意不在此!
火麒麟眉头微骤,心忖如果在赤炼宗辖域尚说得畴昔。自家虽是戋戋一金丹修士,出身却非常不俗,在宗内的能量乃至堪比一些元婴境真君,恭维凭借者众!
铛铛——
青萍之上,端坐七人,此入耳云宗玄清真人以及玄阳真人俱在其列。
思忖之间,胸口血煞之力猛的一突。
火麒麟粗暴的脸颊耸动这荡起一抹笑意,思及当初那常常出人料想、手腕老道果断的年青人,不由畅声笑道。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沿着胸口溯流而上,火麒麟粗暴的面庞一僵,半晌便有几抹非常的潮红在其脸上升腾。
火麒麟豁然起家,龙行虎步至前堂花雕鬼面门之侧,眉宇间阴霾绽放,淡然开口道:“火某自问不识玄阴圣宗之修,金兄却力主火某来此,想来必有深意?金兄无妨坦言相告。”
可现在身在玄阴之地,那里有甚么人能求到自家头上?而现在身受血煞之苦、性命尚且垂死,能打动自家的也唯有这‘解煞’之人了。
枯木以后,云无悲双眸猛的一缩。
闷哼一声,伸手自怀中抹出一枚弹丸送入口中,待得胸口那扯破般的痛苦停歇时,贰心中不免变得烦躁起来。
这。。。
是夜,兴平城一处非常隐蔽的天井前堂。
就在这浩大云海当中,一朵青萍扶摇于碧空之上,淡淡的绿意蕴化在云气罡风里,只余留一抹微不成查的表面,在云海当中穿越徐行,若隐若现。
熹微的晨光穿透雾霭,洒在这些兵卒手举着的火靶之上。
斯须,火麒麟竟是挥手止住金姓墨客喉中的话语,便大步流星的再度踏入前堂,端坐高位,朗声笑道。
“不料金兄之言竟是一语成谶!哈哈——”
但在这东域诸宗,修持煞道的也只要北地玄阴圣宗了——
前堂门前,火麒麟如有所思,回身扫了墨客一眼,又思及金兄腹有韬略、行事夙来出人料想,却料事如神,便挥手摄取几朵红光入体,笑道。
他火麒麟虽嫉恶如仇,却那里能管得了天下的诸般不平?
“哦?愿闻其详!”
不知何时,一道道清脆却隐含一丝诡异的铃鸣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