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晓得!”罗妈妈皱起了扫帚眉:“好死不死,死在我烟雨阁门口,没得倒霉!”
以芝麻花生,或者红糖,或者豆沙,或者薯泥调好了味道做馅子,将艾草糯米团作皮兜出来,揉搓成圆圆小团,待水沸后搁上笼屉蒸,渐渐便有艾草那奇特的暗香味道飘出来,引得人垂涎欲滴。
没想到才到了烟雨阁大门口外,只见一大群人正围成了一团,不晓得在群情些甚么。
“莫非是山贼劫来的大户人家蜜斯?”
“看哪个模样,只怕不像活着的了……”一个老婆婆说:“那里有人脸冲下躺着!”
“贼眉鼠眼的东西!就是个怂货!”罗妈妈斗志昂扬,意犹未尽的啐道。
龙井笑道:“小白别别扭扭,说是不让本神吃他身上生出的槐花,倒还是在花期结束之前,托玉王蜂收了一瓶子槐花蜜给本神送了来。”又冲供桌内里努努嘴:“另有一箩筐最顶尖的嫩花椒芽。”
春日里风大,这几日一向在刮风,夜间能听到暴风吼怒着从房顶吹过,能听到梁子被挤压的声响。
几日未曾下雨,只感觉天干物燥,碧油油的艾草团子非常讨喜,成了时下点心的新宠。
从窗缝里渗入出去的,除了风沙,另有新奇的树叶子被揉碎的味道,夙起开门,风方才住了,街角上都是些五色的花瓣和折断的嫩枝杈,本来花木扶疏的春光被践踏的支离混乱。
人们虽说围观,却都不大敢近看,都群情着:“该不会是那一个大户人家擅自逃出来的小妾,赶上了大风,病在了这里?”
“如果有人上街,只怕人也得鹞子普通吹到天上去呐!”
在山坡上掐了满把嫩嫩的艾草尖儿,兜回家来择洁净,过水焯一焯,挤干了水分,细细添水剁成艾草浆,再以细纱布包上,将汁水挤出,艾草浆加水煮沸,拌入糯米粉内揉搓均匀,白生生的糯米粉便裹了艾草浆,成了讨喜的绿色。
“花椒芽交与梅菜,梅菜托爹爹给龙神爷做花椒芽肉丁炸酱面吃罢!”我自告奋勇的说。
青石板街倒是给风吹得干清干净,石板缝里的风沙都给吹走了。
瓜片垂涎欲滴,大嚷着:“给我,给我!”
莫非说,这香气和梦境,是白公子为了烟雨阁姐儿支出的气血,留下的回礼么?去龙神祠拜访供奉,只闻见龙神祠那槐花异香更甚,进门瞧见龙井正半躺不躺的斜倚在供桌上,手里拿着一个瓷罐子,在用苗条的手指粘内里透明的汁液送进嘴里吃。
出了笼屉,但见一个个圆圆的小团子光滑圆润,吃进嘴里,又软又粘的糯米面带着淡淡苦味的艾草味道,在触及到苦涩的馅料,暗香伴着甜香,开胃又暖心,教人吃了一个有一个,软糯甘旨,的确不想停下来。
第二日,烟雨阁竟然也开端来了恩客,想必各种传言日子久了,不攻自破,毕竟没有几个真的见了鬼的,而烟雨阁竟然感染了白公子身上那浓烈的香气,耐久不散,也教烟雨阁更着名了,文人骚人吟咏着“花气袭人知昼暖”,都说是梦到了花神在烟雨阁,一闻公然不假,边吟诵边在花厅里吃茶吃的正有滋味,烟雨阁竟重新热烈了起来。
胡三儿一看罗妈妈亲身出场,吓得夹脚在一声高似一声的叫骂声里捧首鼠窜了。
“放你妈的驴屁!”一个又尖又细阴测测的声声响了起来:“胡三儿,老娘瞧着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日日眼巴巴的往我们这烟雨阁里望,兜里却连个铜板子也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说,竟敢还往我们这泼起脏水来!”
“没死!”罗妈妈先是一愣,仰了脸便喊道:“小秋,还不速速去请回春堂的黄大夫来!”又指着一个小厮号令道:“速速去报官!说这里有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别是逃犯甚么的,我们烟雨阁可不想粘连这层干系,到时候有嘴说不清,谁担得了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