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傻狍子本日有了大造化,这不知从那边来的千年肉身老金太岁给你吃了,竟有了通灵之体,这下子当真风趣风趣!”冷不丁的,一个拖着长调,懒洋洋的,却非常清澈好听的男声从我身后响起,我转头一看,龙神祠走出一个二十开外,身量很高的年青公子,身上穿戴一件月白长衫,系宝蓝腰带,腰带上还嵌了一块仿佛很贵的玉,正把甚么东西塞进了嘴里吞吃起来。
我固然心下惊骇,可还撑不过猎奇,转头一看,但见一个酱菜坛大小的头颅,腐臭了大半,蜡黄色披垂着些碎肉,眉眼狰狞,毛蓬蓬的须发模糊可辨,发着青白的鬼火,晃闲逛荡的漂泊在半空,正朝我们撞过来,离着我们仅得几尺见方。
这又是谁?傻狍子又是在叫谁?我吗?但是这个公子全然是一副陌生面孔,不像熟悉的恩客啊!并且不知何时传播下的忌讳,那龙神祠的正殿除了专送供奉的我,是不大许人出来的,他如何会从内里走出来?那魏公子还躲在龙神祠正殿外,透着外墙的窗户往外瞧我,正在瑟瑟颤栗。
阿谁公子头也不回,道:“那种妖怪叫做千年肉身老金太岁,吃下去能让凡人通灵,是一种专吸诗书之气的妖物,阿谁魏公子虽说长的粗糙些,到底腹有诗书气自华,给那妖怪相中,夜夜要吃他肚子里的学问呐!至于那魏公子遇见这类事情,还衰弱下来,盖因为家中善妒的泼妇,叫他回家去掌掴一顿,也就甚么都明白了。”
阿谁头颅停了下来,踌躇的看着龙神祠,五官扭曲起来,目睹着到嘴的肥羊飞了,仿佛心有不甘,似是踌躇了一下子,嫌恶的瞧了我一眼,勉为其难似得,冲着我面门便撞了过来。
“香片桃花香,香片桃花香。”那鹦鹉刚大呼几声,却被那公子一抬手狠狠丢了出去,眼看就要给撞到地上,不想鹦鹉倒也矫捷,一展翅膀,稳稳铛铛的高高停在了檀香木神像上,愤然道:“不准提,不准提。”。
桃花饼?不恰是这一阵子我给龙神祠送的供奉吗?
我还没想明白,魏公子连滚带爬的从正殿里出来,问道:“梅菜,你自言自语,是在跟谁说话?刚才那头颅一闪神便不见了,莫非真是龙神爷显灵?”
“你就叫我龙井大人吧!我就叫你傻狍子。”
“我就住在这里,你送来,不就是为了给我吃的么?”阿谁公子洋洋对劲的说:“我本日里说的话,你一一记着就是了,迩来我遭遇了些变故,这紫玉钗街上散落了些妖物,有些个异事,想必有的你着忙。”
“是了,梅菜,速速与本公子同去!”魏公子抓住拯救稻草普通,急慌慌的拖着我便往龙神祠那边去。
“本神……不,我可不是阿谁头颅变的,而是我把你自那头颅口下救出来的,”这个公子懒洋洋的说道:“连我也不识得,当真该打,顾念你不记得前尘旧事,我也便不与你计算了。”
我难以置信的问:“你的意义是说,你便是居住在龙神祠,专吃这里的供品不成?这可……”
“我吃桃花饼,我吃桃花饼!”那只鹦鹉扇动着翅膀大呼起来。
“但是,公子为何叫我傻狍子……”我猜疑的望着这个公子,他究竟是甚么人,能把阿谁头颅收伏,想必神通泛博。
我没有体例,只得说:“公子莫急,梅菜定然求龙神爷保佑,代为禀告,给公子解忧。”
“本神不吃,你也别想吃,本神不喜桃花味道,免得你吃了熏人,讨嫌的很。”那公子蹙起英挺的眉毛,嫌恶的说道。
听他这意义,仿佛熟谙我?“但是我向来没有见过公子啊?”我狼狈的说:“莫非是公子救了我?且不知公子怎生称呼?梅菜稀里胡涂,忘了恩客面孔,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