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匈奴遣使称臣进献,愿和亲,修呼韩邪故约。帝以其旧礼不备,未许;而厚加犒赏,不答其使。
冬,十月,戊申,帝幸章陵;戊午,进幸云梦。时太尉张禹留守,闻车驾当幸江陵,觉得不宜冒险远游,驿顿时谏。诏报曰:“祠谒既讫,当南礼大江;会得君奏,临汉回舆而旋。”十一月,甲申,还宫。
三月,戊辰,临辟雍飨射,赦天下。
南单于师子死,单于长之子檀立,为万氏尸逐韑单于。
迷唐复还赐支河曲,将兵向塞。护羌校尉周鲔与金城太守侯霸及诸郡兵、属国羌、胡合三万人出塞至允川。侯霸击破迷唐,种人崩溃,降者六千馀口,分徙汉阳、安宁、陇西。迷唐遂弱,远逾赐支河首,依发羌居。久之,病死,其子来降,户不满数十。
十一月,己丑,帝行幸缑氏,登百峛山。
清河王庆始敢求上母宋朱紫冢,帝许之,诏太官四时给祭具。庆垂涕曰:“生虽不获扶养,终得奉祭奠,私愿足矣!”欲求作祠堂,恐有自同恭怀梁后之嫌,遂不敢言,常泣向摆布,觉得没齿之恨。后上言:“外祖母王大哥,乞诣雒阳疗疾。”因而诏宋氏悉归京师,除庆舅衍、俊、盖、暹等皆为郎。
冬,十月,辛卯,以司空徐防为司徒,大鸿胪陈宠为司空。
永元十一年己亥,公元九九年夏,四月,丙寅,赦天下。
班超久在绝域,大哥思土,上书乞归曰:“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谨遣子勇随安眠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朝廷久之未报,超妹曹大师上书曰:“蛮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上天,久不见代,恐开奸宄之源,生逆乱之心。而卿大夫咸怀统统,莫肯远虑,如有卒暴,超之力量不能从心,便为上损国度累世之功,下弃忠臣极力之用,诚可痛也!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延颈逾望,三年于今,未蒙省录。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亦有歇息,不任职也。故妾敢触死为超求哀,匄超馀年,一得生还,复见阙庭,使国度无劳远之虑,西域无匆急之忧,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惠。”帝感其言,乃征超还。八月,超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玄月,卒。超之被征,以戊己校尉任尚代为都护。尚谓超曰:“君侯在本国三十馀年,而小人猥承君后,任重虑浅,宜有以诲之!”超曰:“大哥失智。君数当大位,岂班超所能及哉!必不得已,愿进愚言: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恶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纲领罢了。”超去,尚私谓所亲曰:“我以班君当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尚后竟失边和,如超所言。
十一月,癸卯,以大司农沛国徐防为司空。防上疏,觉得:“汉立博士十有四家,设甲乙之科以勉劝学者。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私相包庇,开生奸路。每有策试,辄兴诤讼,论议纷错,相互是非。孔子称‘述而不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以遵师为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浸以成俗,诚非圣旨实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代常道;专精务本,儒学所先。臣觉得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五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皆正觉得非。”上从之。
秋,玄月,辽东太守耿夔击高句骊,破之。冬,十仲春,辛未,帝崩于章德前殿。初,帝失皇子,前后十数,后生者辄隐蔽养于官方,群臣无知者。及帝崩,邓皇后乃收皇子于官方。宗子胜,有痼疾;少子隆,生始百馀日,迎立觉得皇太子,是夜,即天子位。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是时新遭大忧,法禁未设,宫中亡大珠一箧;太后念欲考问,必有不辜,乃亲阅宫人,察看色彩,立即首服。又,和帝幸人吉成御者共枉吉成以巫蛊事,下掖庭考讯,辞证明白。太后以吉成先帝摆布,待之有恩,常平常无恶言,今反若此,分歧情面;更自呼见实核,果御者所为,莫不叹服觉得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