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仲春,戊午朔,日有食之,既。
玄月,癸巳,陈怀王竦薨,无子,国除。
任尚遣当阗种羌榆鬼等刺杀杜季贡,封榆鬼为破羌侯。
己巳,令公卿下至郡国守相各举有道之士一人。尚书陈忠以圣旨既开谏争,虑言事者必多激切,或致不能容,乃上疏豫通广帝意曰:“臣闻仁君广山薮之大,纳切直之谋,忠臣尽謇谔之节,不畏顺耳之害,是以高祖舍周昌桀、纣之譬,孝文嘉袁盎人豕之讥,武帝纳东方朔宣室之正,元帝容薛广德自刎之切。今明诏高贵宗之德,推宋景之诚,引咎克躬,谘访群吏。言事者见杜根、成翊世等新蒙表录,显列二台,必承风呼应,争为切直。若嘉谋异策,宜辄纳用;如其管穴,妄有讽刺,虽苦口顺耳,不得究竟,且优游宽大,以示圣朝无讳之美;如有道之士对问高者,宜垂省览,特迁一等,以广直言之路。”书御,有诏,拜有道高第士沛国施延为侍中。
北匈奴率车师后王军就共杀后部司马及敦煌长史索班等,遂击走其前王,略有北道。鄯善逼急,求救于曹宗,宗是以请出兵五千人击匈奴,以报索班之耻,因复取西域;公卿多觉得好闭玉门关,绝西域。太后闻军司马班勇有父风,召诣朝堂问之。为上议曰:“昔孝武天子患匈奴强大,因而开通西域,论者觉得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光武复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强,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天子深惟庙策,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疆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会间者羌乱,西域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直,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以是时有叛者,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欲报雪匈奴,而不寻出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所及。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逞强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觉得不成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强鄯善、于竗心胆,北抜匈奴,东近敦煌,如此诚便。”
帝少号聪明,故邓太后立之。及长,多不德,略不成太后意;帝乳母王圣知之。太后征济北、河间王子诣京师,河间王子冀美容仪,太后奇之,觉得平原怀王后,留京师。王圣见太后久不归政,虑有废置,常与中黄门李闰、江京候伺摆布,共毁短太后于帝,帝每怀忿惧。及太后崩,宫人先有受罚者抱恨恚,因诬告太后兄弟悝、弘、阊先从尚书邓访取废帝故事,谋立平原王。帝闻,追怒,今有司奏悝等大逆无道,遂废西平侯广宗、叶侯广德、西华侯忠、阳安侯珍、都乡侯甫德皆为庶人,邓骘以不与谋,但免特进,遣就国;宗族免官归故郡,没入骘等赀财田宅。徙邓访及家眷于远郡,郡县逼迫,广宗及忠皆他杀。又徙封骘为罗侯;蒲月,庚辰,骘与子凤并不食而死。骘从弟河南尹豹、度辽将军舞阳侯遵、将作大匠畅皆他杀;唯广德兄弟以母与阎后同产,得留京师。复以耿夔为度辽将军,征乐安侯邓康为太仆。丙申,贬平原王翼为都乡侯,谴归河间。翼回绝来宾,闭门自守,由是得免。
夏,四月,高句丽复与鲜卑犯境辽东,蔡讽追击于新昌,战殁。功曹掾龙端、兵马掾公孙醫以身抜讽,俱没于陈。
蒲月,武陵蛮反,州郡讨破之。
永宁元年庚申,公元一二零年春,三月,丁酉,济北惠王寿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