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板榡蛮反,遣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刺史讨之,不克。
鲜卑寇幽、并二州。
中常侍吕强清忠营私,帝以众例封为都乡侯,巩固辞不受,因上疏陈事曰:“臣闻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以是重天爵、明规劝也。中常侍曹节等,寺人祐薄,品卑人贱,谗奉承主,佞邪徼宠,有赵高之祸,未被辳裂之诛。陛下不悟,妄授茅土,建国承家,小人是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交结邪党,下比群佞。阴阳乖剌,稼穑荒凉,人用不康,罔不由兹。臣诚知封事已行,言之无逮,以是冒死干触陈愚忠者,实愿陛下损改既谬,今后一止。臣又闻后宫采女数千馀人,衣食之费日数百金,比谷虽贱而户有饥色,案法当贵现在更贱者,由赋发繁数,以解县官,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宫女无用,填积后庭,天下虽复极力耕桑,犹不能供。又,前召议郎蔡邕对问于金商门,邕不敢怀道迷国,而切言极对,毁刺贵臣,讥呵寺人。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群邪项领,膏唇拭舌,竞欲咀嚼,造作飞条。陛下回受诽谤,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浪,岂不负忠臣哉!今群臣皆以邕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剑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复得闻忠告矣!故太尉段飃,武勇冠世,习于边事,垂发服戎,功成皓首,历事二主,勋烈独昭。陛下既已式序,位登台司,而为司隶校尉阳球所见诬胁,一身既毙,而老婆远播,天下难过,功臣绝望。宜征邕更加授任,反飃家眷,则忠贞路开,众怨以弭矣。”帝知其忠而不能用。
护匈奴中郎将张修与南单于呼征不相能,修擅斩之,更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秋,七月,修坐不先请而擅诛杀,槛车征诣廷尉,死。
十仲春,以光禄勋杨赐为司徒。
因而曹节、朱瑀等权势复盛。节领尚书令。郎中梁人审忠上书曰:“陛下即位之初,未能万机,皇太后念在抚养,权时摄政,故中常侍苏康、管霸应时诛殄。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考其党与,志清朝政。华容侯朱瑀知事觉露,祸及其身,遂兴造逆谋,反叛王室,撞蹋省闼,执夺玺绶,迫胁陛下,集会群臣,诽谤骨肉母子之恩,遂诛蕃、武及尹勋等。因共分裂城社,自相封赏,父子兄弟,被蒙尊荣,素所亲厚,布在州郡,或登九列,或据三司。不唯禄重位尊之责,而苟营私门,多蓄财贿,缮修第舍,连里竟巷,盗取御水,以作渔钓,车马服玩,拟于天家。群公卿士,杜口吞声,莫敢有言;州牧郡守,承顺风旨,辟召推举,释贤取愚。故虫蝗为之生,夷寇为之起,天意愤盈,积十馀年,故频岁日蚀于上,地动于下,以是谴戒人主,欲令憬悟,诛钅甘无状。昔高宗以雉雊之变,故获复兴之功;近者神祇启悟陛下,发赫斯之怒,故王甫父子应时馘截,路人士女莫不称善,若除父母之仇。诚恐陛下复忍孽臣之类,不悉殄灭。昔秦信赵高,以危其国;吴使刑人,身遘其祸。今以不忍之恩,赦夷族之罪,奸谋一成,悔亦何及!臣为郎十五年,皆耳目闻见,瑀之所为,诚皇天所不复赦。愿陛下留漏刻之听,裁省臣表,扫灭丑类,以答天怒。与瑀磨练,有不如言,愿受汤镬之诛,老婆并徙,以绝妄言之路。”章寝不报。
巴郡板榡蛮反。
苍梧、桂阳贼攻郡县,零陵太守杨璇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于车上,系布索于马尾;又为兵车,专彀弓弩。及战,令马车居前,顺风鼓灰,贼不得视,因以火烧布然,马惊,奔突贼阵,因使后车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群盗波骇破散,追逐伤斩无数,枭其渠帅,郡境以清。荆州刺史赵凯诬奏璇实非身破贼,而妄有其功;璇与相章奏。凯有党助,遂槛车征璇,防禁周到,无由自讼;乃噬臂出血,书衣为章,具陈破贼情势,及言凯所诬状,潜令支属诣厥通之。圣旨原璇,拜议郎;凯受诬人之罪。璇,乔之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