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素与淮不叶,觉得祸必相及,大惧,遂奔汉。汉主谓曰:“卿父自遇害于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遇之甚厚。姜维问于霸曰:“司马懿既得彼政,当复有挞伐之志不?”霸曰:“彼方营立家门,未遑外事。有钟士季者,其人虽少,若管朝政,吴、蜀之忧也。”士季者,钟繇之子尚书郎会也。
丁未,以太傅懿为丞相,加九锡,懿固辞不受。
冬,十一月,令狐愚复遣张式诣楚王,未还,会愚病卒。
吴主遣军十万作堂邑涂塘以淹北道。
初,右将军夏侯霸为曹爽所厚,以其父渊死于蜀,常切齿有报仇之志,为讨蜀护军,屯于陇西,统属征西。征西将军夏侯玄,霸之从子,爽以外弟也。爽既诛,司马懿召玄诣京师,以雍州刺史郭淮代之。
十仲春,甲辰,东海定王霖卒。
汉姜维复寇西平,不克。
初,会稽潘夫人有宠于吴主,生少子亮,吴主爱之。全公主既与太子和有隙,欲豫自结,数称亮美,以其夫之兄子尚女妻之。吴主以鲁王霸结朋党以害其兄,心亦恶之,谓侍中孙峻曰:“后辈不睦,臣下分部,将有袁氏之败,为天下笑。若使一人立者,安得稳定乎!”遂有废和立亮之意,然犹沉吟者积年。峻,静之曾孙也。
冬,十月,庐江太守谯郡文钦伪叛,以诱吴偏将军朱异,欲使异自将兵迎己。异知其诈,表吴主,觉得钦不成迎。吴主曰:“方今北土未一,钦欲归命,宜且辽之。若嫌其有谲者,但当设想网以罗之,盛重兵以防之耳。”乃遣偏将军吕据督二万人,与异并力至北界,钦果不降。异,桓之子;据,范之子也。
何晏性自喜,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尤好老、庄之书,与夏侯玄、荀粲及山阳王弼之徒,竞为清谈,祖尚虚无,谓《六经》为贤人糟粕。由是天下士大夫争慕效之,遂成风骚,不成复制焉。粲,彧之子也。
夏,四月,甲申,以王昶为征南大将军。
吴主立子亮为太子。
十一月,大利景侯孙礼卒。
夏,四月,乙丑,改元。
壬辰,大赦。
管辂之舅谓辂曰:“尔前何故知何、邓之败?”辂曰:“邓之行步,筋不束骨,脉不制肉,起立倾倚,若无手足,此为鬼躁。何之视候则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二者皆非遐福之象也。”
征南将军王昶上言:“孙权放逐良臣,適庶分争,可乘衅击吴。”朝廷从之,遣新城太守南阳州泰袭巫、秭归,荆州刺史王基向夷陵,昶向江陵。昶引竹縦桥,渡水击之,吴大将施绩,夜遁入江陵。昶欲引致高山与战,乃先遣五军案大道发还,使吴瞥见而喜;又以所获铠马甲首环城以怒之,设伏兵以待之。绩果来追,昶与战,大破之,斩其将钟离茂、许昮。
懿进至寿春,张式等皆自首。懿穷治其事,诸相连者悉夷三族。发凌、愚冢,剖棺暴尸于所近市三日,烧其印绶、朝服,亲土埋之。
初,令狐愚为白衣时,常有高志,世人谓愚必兴令狐氏。族父弘农太守邵独觉得:“愚性俶傥,不修德而愿大,必灭我宗。”愚闻之,心甚不平。及邵为虎贲中郎将,而愚仕进已多所更历,地点驰称呼。愚安闲谓邵曰:“先时闻大人谓愚为不继,今竟云何邪?”邵熟视而不答,私谓老婆曰:“公治性度,如同故也。以吾观之,终当败灭,但不知我久当坐之不邪,将逮汝曹耳。”邵没后十馀年而愚族灭。
嘉平三年辛未,公元二五一年春,正月,王基、州泰击吴兵,皆破之,降者数千口。
凌既蒙赦,加恃旧好,不复自疑,径乘划子欲趋懿。懿令人逆止之,住船淮中,相去十馀丈。凌知见外,乃遥谓懿曰:“卿直以折简召我,我当敢不至邪,而乃引军来乎!”懿曰:“以卿非肯逐折简者故也。”凌曰:“卿负我!”懿曰:“我宁负卿,不负国度!”遂遣步骑六百送凌西诣京师,凌试索棺钉以观懿意,懿命给之。蒲月,甲寅,凌行到项,遂饮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