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己丑,魏永昌王健击破秃发保周于番禾;保周走,遣安南将军尉眷追之。
太子劭诣京口拜京陵,司徒义康、竟陵王诞等并从,南兖州刺史、江夏王义恭自江都会之。
上以司徒彭城王义康嫌隙已著,将成祸乱。冬,十月,戊申,收刘湛付廷尉,下诏暴其罪过,就狱诛之,并诛其子黯、亮、俨及其党刘斌、刘敬文、孔胤秀等八人;徙尚书库部郎何默子等五人于广州,因大赦。是日,敕义康入宿,留止中书省。其夕,分收湛等;青州刺史杜骥勒兵殿内以备非常,遣人宣旨告义康以湛等罪行。义康上表退位,诏以义康为江州刺史,侍中、大将军仍旧,出镇豫章。
裴子野论曰:夫在上为善,若云行雨施,万物受其赐;及其恶也,若天裂地动,万物所惶恐,其谁弗知,其谁弗见!岂戮一人之身,钳一夫之口,所能禳逃,所能弭灭哉?是皆不堪其忿怒而有增于疾疹也。以太祖之含弘,尚掩耳于彭城之戮,自斯今后,谁易由言!有宋累叶,罕闻直谅,岂骨鲠之气,俗愧前古?抑时王刑政使之然乎?张约陨于权臣,扶育毙于哲后,宋之鼎镬,吁,可畏哉!
征南衮州刺史江夏王义恭为司徒、录尚书事。戊寅,以临川王义庆为南衮州刺史,殷景仁为扬州刺史,仆射、吏部尚书仍旧。义恭惩彭城之败,虽为总录,推行文书罢了,上乃安之。上年给相府钱二千万,它物称此;而义恭性奢,用常不敷,上又别给钱,年至千万。
秋,八月,辛亥,魏斥逐骑侍郎张伟来聘。
初,吴兴太守谢述,裕之弟也。累佐义康,数有规益,早卒。义康将南,叹曰:“昔谢述唯劝吾退,刘班唯劝吾进;今班存而述死,其败也宜哉!”上亦曰:“谢述若存,义康必不至此!”
吏部尚书王球,履之叔父也,以简淡有隽誉,为上所重。履性进利,深结义康及湛;球屡戒之,不从。诛湛之夕,履徒跣告球,球命摆布为取履,先温酒与之,谓曰:“常日语汝云何?”履怖跣告球,球命摆布为取履,先温酒与之,谓曰:“常日语汝云何?”履怖惧不得答。球徐曰:“阿父在,汝亦何忧!”上以球故,履得免死,废于家。
大秦王杨难当复称武都王。
冬,十一月,戊子,王球卒。己亥,以丹阳尹孟顗为尚书仆射。
臣光曰:文帝之于义康,和睦之情,其始非不隆也。终究失兄弟之欢,亏君臣之义,迹其乱阶,正由刘湛权力之心无有厌已。《诗》云:“贪人败类。”其是之谓乎!
天门蛮田向求等反,破溇中;荆州刺史衡阳王义季遣行参军曹孙念讨破之。
义康欲以刘斌为丹阳尹,言次,启上陈其家贫。言未卒,上曰:“觉得吴郡。”后会稽太守羊玄保求还,义康又欲以斌代之,启上曰:“养玄保欲还,不审以谁为会稽?”上时未有所拟,匆促曰:“我已用王鸿。”自客岁秋,上不复往东府。
八月,甲申,沮渠无讳使此中尉梁伟诣魏永昌王健请降,归酒泉郡及所虏将士元絜等。魏主使尉眷留镇凉州。
酒泉城中食尽,万馀口皆饿死,沮渠天周杀妻以食兵士。庚子,魏奚眷拔酒泉,获天周,送平城,杀之。沮渠无讳乏食,且畏魏兵之盛,乃谋西度流沙,遣其弟安周西击鄓善。鄓善王欲降,会魏使者至,劝令把守;安周不能克,退何东城。
是岁,魏宁南将军王慧龙卒,吕玄伯留守其墓,毕生不去。
魏主欲以伊为尚书,封郡公,辞曰:“尚书务殷,公爵至重,非臣幼年愚近所宜膺受。”帝问其所欲,对曰:“中、秘二省多诸文士,若恩矜不已,请参其次。”帝善之,觉得中护国将军、秘书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