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卯,魏立朱紫冯氏为皇后。后,辽西郡公朗之女也;朗为秦、雍二州刺史,坐事诛,后由是没入宫。
甲辰,徙司空、南徐州刺史竟陵王诞为南兖州刺史,以太子詹事刘延孙为南徐州刺史。初,高祖遗诏,以京口要地,去建康密迩,自非宗室远亲,不得居之。延孙之先虽与高祖同源,而高祖属彭城,延孙属莒县,向来不序昭穆。上既命延孙镇京口,仍诏与延孙合族,使诸王皆序长幼。
元嘉中,官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有利,故民不盗铸。及上即位,又铸孝建四铢,情势薄小,轮郭不成。因而盗铸者众,杂以铅、锡;翦凿古钱,钱转薄小。守宰不能禁,坐死、免者接踵。盗铸益甚,物价踊贵,朝廷患之。去岁春,诏钱薄小无轮郭者悉不得行,官方清净。是岁,始兴郡公沈庆之建议,觉得:“宜听民铸钱,郡县置钱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检盗铸。”丹阳尹颜竣驳之,觉得:“五铢轻重,定于汉世,魏、晋以降,莫之能改;诚以物货既均,改之伪生故也。今云去春所禁一时施用;若大小总行而不从公铸,利己既深,情伪无极,私铸、翦凿尽不成禁,财华未赡,大钱已竭,数岁之间,悉为灰尘矣。今新禁初行,品式未一,斯须自止,不敷以垂圣虑;唯府藏空乏,实为重忧。今纵行细钱,官无益赋之理;百姓虽赡,无解官乏。唯简费去华,专在俭仆,求赡之道,莫此为贵耳。”议者又觉得“铜转可贵,欲铸二铢钱。”竣曰:“议者觉得官藏空虚,宜变动铸;天下铜少,宜减钱式以救交弊,赈国舒民。愚觉得不然。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官方巧诈大兴,天下之货将糜碎至尽;空严立禁,而利深难绝,不一二年,其弊不成复救。民惩大钱之改,兼畏克日新禁,贩子之间,必生骚动。远利未闻,切患猥及,富商得志,穷户困顿,此皆其不成者也。”乃止。
三月,庚申,魏主畋于松山;己巳,还平城。
丁零数千家匿井陉山中为盗,魏选部尚书陆真与州郡合兵讨灭之。
魏主立其弟新成为阳平王。
魏主将东巡,冬,十月,诏太宰常英起行宫于辽西黄山。
仲春,丁巳,魏主立子弘为皇太子,先使其母李朱紫条记所吩咐兄弟,然后依故事赐死。
丙午,太傅义恭进位太宰,领司徒。
癸卯,魏主如阴山。
冬,十月,甲申,魏主还平城。
上欲移青、冀二州并镇历城,议者多分歧。青、冀二州刺史垣护之曰:“青州北有河、济,又多陂泽,非虏所向;每来寇掠,必由历城。二州并镇,此经远之略也。北又近河,归顺者易。近息民患,远申王威,安边之上计也。”由是遂定。
闰月,戊午,以尚书左仆射刘遵考为丹阳尹。
上闺门无礼,不择亲疏、尊卑,流闻官方,无所不至。诞宽而有礼,又诛太子劭、丞相义宣皆有大功,民气窃向之。诞多聚才力之士,蓄精甲利兵,上由是畏而忌之,不欲诞居中,使出镇京口;犹嫌其逼,更徙之广陵。以延孙腹心之臣,故使镇京口以防之。
十仲春,濮阳太守姜龙驹、新平太守杨自伦帅吏民弃郡奔魏。
十一月,魏以尚书西平王源贺为冀州刺史,更赐爵陇西王。贺上言:“今北虏游魂,南寇负险,疆场之间,犹须防戍。臣愚觉得,自非大逆、赤手杀人,其坐赃盗及过误应入死者,皆可原宥,谪使守边;则是已断之体受重生之恩,徭役之家蒙歇息之惠。”魏高宗从之。久之,谓群臣曰:“吾用贺言,一岁所活很多,增戍兵亦多。卿等大家如贺,朕何忧哉!”会武邑人石华告贺谋反,有司以闻,帝曰:“贺竭诚事国,朕为卿等保之,无此明矣。”命精加讯验。华果引诬,帝诛之,因谓摆布曰:“以贺虔诚,犹不免诬谤,不及贺者可无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