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攻高昌,杀沮渠安周,灭沮渠氏,以阚伯周为高昌王。高昌称王自此始。
大明五年辛丑,公元四六一年春,正月,戊午朔,朝贺。雪落太宰义恭衣,有六出,义恭奏觉得瑞,上悦。义恭以上猜暴,惧不自容,每卑辞减色,曲意祗奉;由是终上之世,得免于祸。
辛未,大赦。
庆之至城下,诞登楼谓之曰:“沈公垂白之年,何必来此!”庆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敷劳少壮故耳。”
己丑,以骠骑将军柳元景为尚作令,右仆射刘遵考为领军将军。
魏大旱,诏:“州郡境内,神无大小,悉洒扫致祷;俟歉收,各以其秩祭之。”因而群祀之废者皆复其旧。
十一月,魏散骑侍郎卢度世等来聘。
前庐陵内史周郎,言事切直,上衔之。使有司奏郎居丁忧不如礼,传送宁州,于道杀之。朗之行也,侍中蔡兴宗方在直,请与朗别;坐白衣领职。
河西叛胡诣长安首罪,魏遣使者安抚之。
诏贬诞姓留氏,广陵城中士民,无大小悉命杀之。沈庆之请自五尺以下全之,其馀男人皆死,女子觉得军赏;犹杀三千馀口。长水校尉宗越临决,皆先刳肠抉眼,或笞面鞭腹,苦酒灌创,然后斩之,越对之,欣欣如有所得。上聚其首于石头南岸为京观,侍中沈怀文谏,不听。初,诞自知将败,使黄门吕昙济与摆布素所信者将世子景粹匿于官方,谓曰:“事若不济,思相全脱;如其不免,可深埋之。”各分以金宝赍送。既出门,并散走;唯昙济不去,携负景粹十馀日,捕得,斩之。
世祖孝武天子下
是岁,上征青、冀二州刺史颜师伯为侍中。师伯以谄佞被亲任,群臣莫及,多纳货贿,家累令媛。上尝与之樗蒲,上掷得雉,自谓必胜;师伯次掷,得卢,上失容。师伯遽敛子曰:“几作卢!”是日,师伯一输百万。
司州刺史刘季之,诞故将也,素与都督宗悫有隙,闻诞反,恐为悫所害,委官,间道自归朝廷。至盱眙,盱眙太守郑瑗疑季之与诞同谋,邀杀之。
诞奉表投之城外曰:“陛下信誉谗言,遂令知名小人来相掩袭;不任枉酷,即加诛翦。雀鼠贪生,仰违诏敕。今亲勒部曲,镇抜徐、兖。先经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陵锋奋戈,万没岂顾;荡定之期,冀在朝夕。”又曰:“陛下宫帷之丑,岂可三缄!”上大怒,凡诞摆布、腹心、同籍、期亲在建康者并诛之,死者以千数,或有家人已死,方自城内出走者。
丙子,以丹阳尹刘秀之为尚书右仆射。
沈庆之至欧阳,诞遣庆之宗人沈道愍赍书说庆之,饷以玉环刀。庆之遣道愍返,数以罪过。诞焚郭邑,驱住民悉使入城,闭门自守,分遣书檄,邀结远近,时山阳内史梁旷,家在广陵,诞执其老婆,遣使邀旷,旷斩使拒之;诞怒,灭其家。
乙亥,上耕籍田,大赦。
大明四年庚子,公元四六零年春,正月,甲子朔,魏大赦,改元战役。
临川内史羊璿坐与诞素善,下狱死。
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年十七,司马新野庾深之行府事。休茂性急,欲自专处决,深之及主帅每禁之,常怀仇恨。摆布张伯超有宠,多罪过,主帅屡责之。伯超惧,说休茂曰:“主帅密疏官不对,欲以启闻,如此恐无好。”。休茂曰:“为之何如?”伯超曰:“唯有杀行事及主帅,举兵侵占。此去都数千里,纵大事不成,不失入虏中为王。”休茂从之。
十月,庚寅,诏沈庆之讨缘江蛮。
仲春,辛卯,魏主如中山;丙午,至邺,遂如信都。
三月,魏人寇北阴平,朱提太守杨归子击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