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被自诣吏,告与淮南王谋反踪迹如此。吏因捕太子、王后,围王宫,尽求捕王所与谋反来宾在国中者,索得反具,以闻。下公卿治其党与,使宗正以符节治王。未至,十一月,淮南王安自刭。杀王后荼、太子迁,诸所与谋反者皆族。
因而青尊宠,于群臣无二,公卿以下皆卑奉之,独汲黯与亢礼。人或说黯曰:“自天子欲群臣下大将军,大将军尊敬,君不成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邪!”大将军闻,愈贤黯,数叨教国度朝廷所疑,遇黯加于常日。大将军青虽贵,偶然侍中,上踞厕而视之;丞相弘燕见,上或时不冠;至如汲黯见,上不冠不见也。上尝坐武帐中,黯前奏事,上不冠,瞥见黯,避帐中,令人可其奏。其见还礼如此。
蒲月,乙巳晦,日有食之。
元狩二年庚申,公元前一二一年冬,十月,上幸雍,祠五畤。
初,淮南王安,好读书属文,喜立名誉,招致来宾方术之士数千人。其群臣、来宾,多江、淮间轻浮士,常以厉王迁死感激安。建元六年,彗星见,或说王曰:“先吴军时,彗星出,长数尺,然尚流血千里。今彗星竟天,天下兵当大起。”王心觉得然,乃益治攻战具,积款项。
夏,六月,诏曰:“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今礼坏、乐崩,朕甚闵焉。其令礼官劝学兴礼觉得天下先!”因而丞相弘等奏:“请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第其高低,以补郎中、文学、掌故;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下材,辄罢之。又,吏通一艺以上者,请皆挑选以补右职。”上从之。自此公卿、大夫、士、吏彬彬多文学之士矣。
天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眠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强,能够赂遗设利朝也。诚得而以义属之,则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欣然以骞言为然。乃令骞因蜀、犍为发间使王然于等四道并出駹,出冉,出徙,出邛、僰,指求身毒国,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闭氐、莋,南边闭巂、昆明。昆明之属无君长,善寇盗,辄杀略汉使,终莫得通。因而汉以求身毒道,始通滇国。滇王当羌谓汉使者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发得一州主,不知汉泛博。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子重视焉,乃复事西南夷。
初,平阳县吏霍仲孺给事平阳侯家,与青姊卫少儿私通,生霍去病。去病年十八,为侍中,善骑射,再从大将军击匈奴,为票姚校尉,与轻骑勇八百,直弃雄师数百里赴利,斩捕首虏过当。因而天子曰:“票姚校尉去病,斩首虏二千馀级,得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藉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封去病为冠军侯。上谷太守郝贤四从大将军,捕斩首虏二千馀级,封贤为众利侯。”
王欲发国中兵,恐其相、二千石不听,王乃与伍被谋先杀相、二千石。又欲令人衣求盗衣,持羽檄从东方来,呼曰:“南越兵入界!”欲因以出兵。会廷尉拘系淮南太子,淮南王闻之,与太子谋,召相、二千石,欲杀而出兵。召相,相至,内史、中尉皆不至。王念,独杀相无益也,即罢相。王踌躇,计未决。太子即自刭,不殊。
单于既得翕侯,觉得自次王,用其姊妻之,与谋汉。信教单于益北绝幕,以诱罢汉兵,徼极而取之,无近塞。单于从其计。
丁卯,立皇子据为太子,年七岁。
王患之,欲发,复问伍被曰:“公觉得吴发兵,是邪?非邪?”被曰:“非也。臣闻吴王悔之甚,愿王有为吴王之所悔。”王曰:“吴何知反!汉将一日过成皋者四十馀人,今我绝成皋之口,据三川之险,招山东之兵,发难如此,左吴、赵贤、朱骄如皆觉得什事九成,公独觉得有祸无福,何也?必如公言,不成徼幸邪?”被曰:“必不得已,被有愚计。当今诸侯无异心,百姓无怨气,可伪为丞相、御史请书,徙郡国豪桀高赀于朔方,益发甲卒,急其会日;又伪为诏狱书,逮诸侯太子、幸臣。如此,则民怨,诸侯惧,即便辩士随而说之,傥可徼幸什得一乎!”王曰:“此可也。固然,吾不至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