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大夫白公奏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注渭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馀顷,因名曰白渠;民得其饶。
太初二年丙戌,公元前九五年春,正月,上行幸回中。
十仲春,上行幸雍,祠五畤。西至安宁、北地。
是岁,皇子弗陵生。弗陵母曰河间赵婕妤,居钩弋宫,任身十四月而生。上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
夏,六月,赦天下。
冬,十月,甲寅晦,日有食之。
征和二年庚寅,公元前九一年春,正月,下贺狱,案验;父子死狱中,家属。以涿郡太守刘屈氂为左丞相,封澎侯。屈氂,中山靖王子也。
太初三年丁亥,公元前九四年春,正月,上行幸甘泉宫。仲春,幸东海,获赤雁。幸琅邪,礼日成山,登之罘,浮大海而还。
赵人江充为水衡都尉。初,充为赵敬肃王客,获咎于太子丹,亡逃;诣阙告赵太子阴事,太子坐废。上召充入见。充面貌魁岸,被服轻靡,上奇之;与语政事,大悦,由是有宠,拜为直指绣衣使者,使督察贵戚、近臣逾侈者。充举劾无所避,上觉得奸佞,所言皆中意。尝从上甘泉,逢太子家使乘车马行驰道中,充以属吏。太子闻之,令人谢充曰:“非爱车马,诚不欲令上闻之,以教敕亡素者,唯江君宽之。”充不听,遂白奏,上曰:“人臣当如是矣!”大见信誉,威震京师。
太初元年乙酉,公元前九六年春,正月,公孙敖坐妻为巫蛊要斩。
上行幸甘泉。
夏,大旱。
庚寅,太子兵败,南奔覆盎城门。司直田仁部闭城门,觉得太子父子之亲,不欲急之,太子由是得出亡。丞相欲斩仁,御史大夫暴胜之谓丞相曰:“司直,吏二千石,抢先请,何如擅斩之!”丞相释仁。上闻而大怒,下吏责问御史大夫曰:“司直纵反者,丞相斩之,法也;大夫何故擅止之?”胜之惶恐,他杀。诏遣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后他杀。上觉得任安老吏,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合从之,有两心,与田仁皆要斩。上以马通获如侯,长安男人景建从通获石德,商丘成力战获张光,封通为重合侯,建为德侯,成为秺侯。诸太子来宾尝出入宫门,皆坐诛;其随太子出兵,以反法族,吏士劫略者皆徙敦煌郡。以太子在外,始置屯兵长安诸城门。
天汉四年甲申,公元前九七年春,正月,朝诸侯王于甘泉宫。
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护北军使者任安,与节,令出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太子引兵去,驱四市人凡数万众,至长乐西阙下,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官方皆云太子反,以故众不附太子,丞相附兵浸多。
闰月,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伉皆坐巫蛊诛。
世宗孝武天子下之下
时上遣敖深切匈奴迎李陵,敖军无功还,因曰:“捕得生口,言李陵教单于为兵以备汉军,故臣无所得。”上因而族陵家。既而闻之,乃汉将降匈奴者李绪,非陵也。陵令人刺杀绪。大阏氏欲杀陵,单于匿之北方。大阏氏死,乃还。单于以女妻陵,立为右校王,与卫律皆贵用事。卫律常在单于摆布;陵居外,有大事乃入议。
是时,上春秋高,疑摆布皆为蛊祝诅;有与无,莫敢讼其冤者。充既知上意,因胡巫檀何言:“宫中有蛊气,不除之,上终不差。”上乃使充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求蛊;又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先治后宫希幸夫人,以次及皇后、太子宫,掘地纵横,太子、皇后无复施床处。充云:“于太子宫得木人尤多,又有帛书,所言不道;当奏闻。”太子惧,问少傅石德。德惧为徒弟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滑。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叨教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太子曰:“吾人子,安得擅诛!不如归谢,幸得无罪。”太子将往之甘泉,而江充持太子甚急;太子计不知所出,遂从石德计。秋,七月,壬午,太子使客诈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说。太子自临斩充,骂曰:“赵虏!前乱乃国王父子不敷邪!乃复乱吾父子也!”又炙胡巫上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