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64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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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呼韩邪单于之败也,左伊秩訾王为呼韩邪计,劝令称臣入朝事汉,从汉乞助,如此,匈奴乃定。呼韩邪问诸大臣,皆曰:“不成。匈奴之俗,本上力量而下退役,以顿时战役为国,故有威名于百蛮。战死,懦夫统统也。今兄弟争国,不在兄则在弟,虽死犹有威名,子孙常长诸国。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何如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虽如是而安,何故复长百蛮!”左伊秩訾曰:“不然,强弱偶然。今汉方盛,乌孙城郭诸国皆为臣妾。自且韑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何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故过此!”诸大人相难久之,呼韩邪从其计,引众南近塞,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郅支单于亦遣子右大将驹于利受入侍。

乌孙大昆弥元贵靡及鸱靡皆病死。公主上书言:“大哥土思,愿得归骸骨,葬汉地!”天子闵而迎之。冬,至京师,待之一如公主之制。后二岁卒。

冬,十月,丁卯,未央宫宣室阁火。

匈奴闰振单于率其众东击郅支单于。郅支与战,杀之,并其兵;遂打击呼韩邪。呼韩邪兵败走,郅支都单于庭。

黄龙元年壬申,公元前四九年春,正月,上行幸甘泉,郊泰畤。

诏赦天下,减民算三十。

甘露元年戊辰,公元前五三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杨惲之诛也,公卿奏京兆尹张敞,惲之党友,不宜处位。上惜敞材,独寝其奏,不下。敞使掾絮舜有所案验,舜私归其家曰:“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敞闻舜语,即部吏收舜系狱,日夜验治,竟致其死事。舜当出死,敞使主簿持教告舜曰:“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已尽,延命乎?”乃弃舜市。会立春,行冤狱使者出,舜家载尸并编敞教,自言使者。使者奏敞贼杀不辜。上欲令敞得自便,即先下敞前坐杨惲奏,免为庶人。敞诣阙上印绶,便从阙下逃亡。数月,京师吏民解驰,枹鼓数起,而翼州部中有大贼,天子思敞服从,使使者即家在所召敞。敞身被重劾,及使者至,老婆家室皆泣,惶惧,而敞独笑曰:“吾身逃亡为民,郡吏当就捕。今使者来,此天子欲用我也。”装随使者,诣在公车上书曰:“臣前幸得备位列卿,待罪京兆,坐杀掾絮舜。舜本臣敞素所厚吏,数蒙恩贷。以臣有章劾当免,受记考事,便归卧家,谓臣五日京兆。背恩忘义,伤薄欲化。臣窃以舜无状,枉法以诛之。臣敞贼杀无辜,鞠狱故不直,虽伏明法,死无所恨!”天子引见敞,拜为冀州刺史。敞到部,盗贼屏迹。

乌孙狂王复尚楚主解忧,生一男鸱靡,不与主和,又暴恶失众。汉使卫司马魏和意、副侯任昌至乌孙。公主言:“狂王为乌孙所患苦,易诛也。”遂谋置酒,使士拔剑击之。剑旁下,狂王伤,上马驰去。其仔细沈瘦会兵围和意、昌及公主于赤谷城。数月,都护郑吉发诸国兵救之,乃解去。汉遣中郎将张遵持医药治狂王,赐金帛。因收和意、昌系琐,从尉犁槛车至长安,斩之。

荀悦论曰:《春秋》之义,王者无外,欲一于天下也。蛮夷事理辽远,人迹介绝,故正朔不及,礼教不加,非尊之也,其势然也。《诗》云:“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故要、荒之君必奉王贡。若不供职,则有推让号令加焉,非敌国之谓也。望之欲待以不臣之礼,加上王公之上,僣度失序,以乱天常,非礼也!若以权时之宜,则异论矣。

是岁,徙定陶王嚣为楚王。

匈奴呼韩邪单于款五原塞,原奉国珍,朝三年正月。诏有司议其仪。丞相、御史曰:“圣王之制,先京师而后诸夏,先诸夏而后蛮夷。匈奴单于朝贺,其礼节宜如诸侯王,位次鄙人。”太子太傅萧望之觉得:“单于非正朔所加,故称敌国,宜待以不臣之礼,位在诸侯王上。外夷顿首称藩,中国让而不臣,此则皋牢之谊,谦亨之福也。《书》曰:‘蛮夷荒服,’言其来服荒忽亡常。如使匈奴后嗣卒有鸟窜鼠伏,阙于朝享,不为畔臣,万世之长策也。”天子采之,下诏曰:“匈奴单于称北潘,朝正朔。朕之不德,不能弘覆。其以客礼待之,令单于位在诸侯王上,赞谒称臣而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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