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被说动了,朝廷,朝廷是他眼下最体贴的事情。如果这份降书的感化真像李儒说的这么首要,足可堵住满朝士大夫的口,就是给燕北登时封侯他都情愿。
董卓不置可否,十几年前他也是个小人物,不过袁氏公府门下吏罢了,谁能想到现在朝堂便轮到他做主了?不过李儒说的也有几分事理,他抬手道:“接着说,另有么?”
“田伯说的没错,燕北是个懂算计的。他写这封手札,把大人您也想到里头去了。您看这句‘张燕之众数逾百万,跨州郡而行不轨,朝廷可击溃而不成破。然其唯服董公声望,欲挟百万之众归附太尉’。”李儒晃头眯眼,张手将手札按于案几之上,目光炯炯地对董卓说道:“他出这么大力量,连下冀州数郡,击溃黑山数万之军,到这会儿拱手把功绩送给咱,非亲非故的,他定有图谋啊!”
“嘿哟我的大人啊,既然您能让在朝廷不受重用的韩馥去盯着袁绍,如何就不能再找小我去盯着袁术呢?等过了本年,把跟咱说不上话的王睿调到别处,换小我去做荆州刺史,甚么都有了!”
李儒点头,度辽将军这个东西用好了就是董卓钳制北方的一把利剑,用不好可就好事了。黎阳营离司隶统共就隔了一条河,何况燕北现在手里兵就够多的,如果不敷忠心,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可不它就成了!”李儒是越说越镇静,被董卓这么一夸更是斗志昂扬,鼓掌笑道:“实在不可来岁中南北二袁一起清算,韩文节生性怯懦却好斗,让他当冀州牧是最好;黑山贼万一跟袁绍勾搭上,一个韩文节不必然是袁绍的敌手,但如果再加上个燕北就不一样了!”
田仪是父老,李儒要让着他,待他看完才将函件递给李儒,对董卓拱手道:“董公,这不能准。燕北既已兵至邺城下,即便兵力不敷,您可再遣一下将共击,封死太行八径,则黑山必溃。何必去招降这般叛贼乱党……何况这燕北寄来这么一封信,内心头怕不但单是畏服董公,也要有些本身的心机吧。”
越太重重宫墙,董卓看着燕北送来的手札皱了眉头,派人叫来心眼多的半子李儒与诚恳慎重的主簿田仪。
这话,说在董卓的内心儿上了!
“看看吧,护乌桓校尉燕北送来的。”董卓皱了皱塌鼻子,瓮声瓮气道:“这个张燕胃口不小,要做中郎将呢。”
“哈哈!”李儒扑哧笑出声来,对此极其认同,对田仪拱手阿谀道:“田伯说的恰是,猜想燕北身骨健旺,是扛得住南越瘴气的,到时说不准还会从朱崖钓上几条大鱼!”
“嗯?”
李儒白了董卓一眼,他当然晓得董卓想说没说完的是甚么,在河东政务全丢给本身这个半子了,甚么事他都一清二楚,当即顺着董卓说道:“那也行,归正度辽将军贾琮刚死。那等刘伯安给他表功了就给他升为度辽将军,虽是杂号却权柄不小,让他管着鲜卑、乌桓、南匈奴的外事,领着度辽营、渔阳营、黎阳营三部,归正那三部兵马现在早废了,黎阳在冀州、渔阳在幽州、度辽在并州,他甚么事都能管了。”
全天下他谁也不担忧,唯独担忧袁绍和袁术这两个袁氏狗崽子。眼下朝廷里放出去的人太多了,又大多是袁氏的弟子故吏,真出个三长两短的闹勤王……谁内心不慌啊!
“一来是显而易见,不管张燕是不是至心归降,您一旦准了这要求,黑山贼就能在冀州消停两年。两年以后即便他们再闹,您当时该当也完整掌控朝堂,一州之乱,翻不刮风波。”
合浦郡,属交州刺史部。在今海南岛及广东湛江一带。
“这有何难?北军中候刘景升!他还没到千石,在这个六百石官职上待了五年没动过。”李儒这段时候将朝廷里百官摸个通透,说人名儿过往是信手拈来,鼓掌说道:“他不监察百官,专门监察洛阳北军的。汉室宗亲的身份也不算差,总不至于和袁公路走到一起去,只要您不反天子,刘氏的人必定不会反您。前面几个月您对他善待点儿,这会儿有袁隗在洛阳,两个袁家子翻不起浪来,等来岁中把王睿一调,刘景升上任荆州刺史,他能不对您戴德戴德?就算不肯意跟袁术做对,总不能看着他在本身眼皮子地下招兵买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