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低眉垂目地算计数息后说道:“如果不影响农时,辽东全境来年十月该当可收四十五至五十万石粮草,可备万四千军卒一年之耗。”
“大善!”燕北心对劲足地笑了,眯着狭长的双眼笑道:“若能多开垦些荒地更好,把州府管不过来的灾黎流民接过来,送他们地让他们安家落户,燕某保他们承平,哈哈!”
燕北听着脸上便浮出笑意,拍案笑道:“这有何难?铁邬自流民中招募匠人与学徒,没有耕具我们本身做就是了。至于耕牛,燕某固然没有耕牛,但部下三千匹驮马也还是有的,莫非一匹驮马还耕不了百亩地盘吗?”
畴前在邯郸为县令时,那边的环境要比辽东好很多,冀州地盘丰腴,仅仅邯郸一县之地便有田三万顷,粮食自不必忧愁,可辽东的环境不一样啊。
是以安抚各地豪强大户的事情便尤其首要,只要安抚了他们,重新测量地盘的事情才气做下去。测量了地盘,才气预算出本年玄月、十月粮食大收后,各县中的乡里每户上缴的田税。
如果多收上二十万石田税,兵马的题目便不是那么捉襟见肘了。
沮授治政是有经历的,但辽东的根柢太差了。全部郡有一多数是不能耕作的山脉与丘陵,又有荒山林地。百姓本就不擅农耕而多行渔猎,以四万余顷地盘养八万户百姓本就捉襟见肘,郡官署中的积年案牍老是少不了百姓一年饿死成百上千的条目,观之令人触目揪心。
“屯田之法?如何说?”燕北来了精力,便听沮授说道:“先汉孝武天子时营平侯赵充国便曾于西域行屯田之法,以田卒开开荒地种田,以减少由中原向西域运送粮草的庞大耗损……而现在辽东兵马皆为主公属兵私兵,何不以兵马行田卒之事,划地区而开开荒田,田卒可耕可战,既解郡中赋税之苦,又可造出大片地步。”
沮授入主辽东郡府后统统从简,客岁受二张之乱被糟塌地一团混乱的郡官署也没有做大量的创新,只是简朴请木工匠人将那些渗入鲜血的木柱略加休整,便投入辽东的政事当中。
“何况,即便屯田可见效果,最早也要到来年开春才气耕作,收粮更是要到来年十月。比起这些,三四个月后我们便会断粮,同时还要筹办西征黑山,不然军心不稳只怕也没有士卒去实施屯田之法了。”
沮授带着燕北校阅辽东郡目前送来两个县的地盘测量翰札,对燕北说道:“本年迟误了稼穑,辽东全境前年的地盘共垦四万七千六百八十八顷,但襄平、新昌二县的地盘便荒废了六成,其他各县也不会好到那里去。本年的田税,或许只能收成十七万石高低。唉,这也不敷来年所耗。”
如果是田卒耕作出的地盘,可就不但单是田税了,连地盘都是燕北的,那样的话所能操纵的粮食但是划一地盘交纳田税的三十倍!
“不敷,不敷……单单靠田税养兵是够了,可另有马呢?就算吃一批、卖一批,剩下的战马单靠田税也养不起。”燕北手指轻叩几案,昂首对沮授问道:“若要开开荒地,来年能不能再多上两万顷地盘?”
“八千名田卒?”沮授感觉这个数量是不是有些多了,不过还是低头计算半晌说道:“或答应漫衍各县开三千顷地盘,不过若要士卒半耕半战,这八千名田卒也只能耕耘一千五百顷地盘。遵循亩产三石,这一千五百顷地盘便能多出四十五万石粮,如此一来,辽东一年便可有粮百万石……莫说养兵,就是养马也充足了!”
这几日辽东谁也谈不上轻松,沮授快马访问了四周各县称得上豪强大氏的家属,对他们加以安抚……燕北这半年来固然没有实在触及到谁的好处,却前后族灭了襄平公孙与汶县田氏,单单这两件事便可让那些大氏忧心不已,乃至想要外迁到乐浪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