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义也为石弹的事伤透了脑筋,蓝氏城近畿倒是有充足的树木,但却没有充足的石料来让他们制作石弹,这便意味着他们只能做出粗陋的云梯来向敌城建议打击……寒冬腊月,这里又不像赵国北方没有下雪,这的雪足有半尺厚,城墙滑得都没法站人,踩着云梯冲上城头,只怕会狠狠地跌下来。
过完腊月,麹义本来有四万余庞大军势只剩三万出头,士气早已崩溃,士卒却没法崩溃。到处是冰天雪地,逃都没法逃,人们心中只要绝望和绝望相互排挤。
五张皮教。
马和骆驼都被干掉吃了,麹义的营中几近找不到任何四条腿的植物,眼看着食品就要吃完,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的军士就会十足葬身在这片并不熟谙的地盘上。
“他娘的,老子如何没想到?子源,快传令全军,用木桶盛雪凝冰,砸死这帮王八蛋!”
“将军,冰这么硬,为何不凝水为冰,轰击敌城?”
说话的人叫臧洪,手里捏着雪挤成的冰球,缓缓衡量着,悄悄丢在军帐上,也砸在麹义心头。
陈群把石砲给他送来,不错。
很多大木头块。
两万多正规军与大几千民夫在蓝氏城外眼巴巴挨了半个多月的冻,硬是没向城池策动一次攻击。城里那帮异国王八蛋整天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哈哈大笑……照这个环境看下去,等不到赵国军队第一次向城头建议攻击,他们就冻死在来岁春季到临之前了。
比起麹义的急不成待,张鲁倒是如鱼得水,这位五斗米教的天师整天穿戴丰富的大袄游走于乌孙、大宛等西域诸国的营寨中,生长着他的信众。现在他已经不消那种收人五斗米才气入教的把戏了——生长信徒需因地制宜,现在他们连一粒米都找不到,辎重队送来的面也快被吃完,再想收人五斗米才气布道,恐怕到最后都只能是他本身和本身玩。
他们再爬上去,一定能活着下去,就算死了也下不去。
西域,贵霜境内蓝氏城外。
在绝望中,有人身材力行追求但愿,有人将但愿交由上天讯断,也有人笑眯眯地等着看统统人的笑话。就在统统人都觉得他们巨大的远征将会在一片暗澹中化作勿忧,一句话惊醒统统人。
或许在赵国,这座城应当叫宋氏城,因为赵王早就把这座属于贵霜帝国的边疆重镇封给畴前自称河首平汉王,现在的赵国宋氏侯宋建。
放屁!
对了,卖力运送辎重的校尉被恼羞成怒的麹将军杀了,因为这个没脑筋的校尉一再夸大是麹义走错了路,才导致他们辎重运送的慢。
麹义特别想给陈群烧几炷香,好好拜拜他。
这支远征军并不如出征时那么斗志昂扬,他们在葱岭上硬捱过半个夏季,进腊月后山上实在太冷,只能硬撑着开出一条路来。还没与敌军会面,便先折损上千人马。
绝望,是宗教最好生根抽芽的泥土。
为了这身意味光荣、虔诚与暖和的大袄,鬼卒们更情愿尽力捕猎来获得食品,并将生割的兽皮交给张天师。
非论麹义再如何急不成耐,张鲁都晓得,不管局势坏到甚么程度,就算大师都要死,他的信徒教众也是活到最后才死的人。
“有他娘甚么都雅的!”
成果陈群的人来了,高欢畅兴地奉告麹义在葱岭北边有一条路,绕点远,辎重送得慢了些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辎重里没多少粮食,因为粮食都被民夫吃了,但给麹义送来了拆分的石砲。
幸亏石砲有了,装好了雄师推着走到蓝氏城下,仅剩的驴子和马也都被干掉了,围城半个月,把麹义冻得像个二傻子,整天只能猫在中军帐避冬,每天早上都能瞧见被冻成冰块的巡营值夜的尖兵,麹义又在军帐里骂了陈群一千八百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