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鄙人并不晓得常山如何,只是吾兄长曾言常山与中山一样,怕也是去不得了,是以才叫我们前去幽州投奔燕北。”
如果说之前他感觉冀州的叛军不过也像这些黑山贼普通无二的话,现在牵招不这么以为了。起码,这支由两万个冀州人构成的军队有他们的军魂。
这个军魂就是燕北。
这一起上,从赵郡到安平,牵招不知从多少百姓口入耳到燕北的名字。那些避祸的百姓与举家避祸的士人提到此次黑山贼乱冀州,都会提起这个名字。
提到甄氏邬堡,甄尧想到听人说故居已随兄长毁于火海心中不忍,顿了顿,甄尧才红着眼眶哽咽说道:“燕北……对甄氏有恩的。”
说着,牵招随便问道:“贤弟率宗族向幽州出亡,这么说不但中山乱了,常山也乱了?”
牵招没法想像那是何样的场景,燕北当时在冀州的权势就连朝廷中枢的洛阳都有过传闻,一个出身草泽未曾权贵的叛军率部给你攻陷半个冀州,并联数郡之地。在洛阳时一同在乐隐门下的同舍生就曾说过,在叛军中只怕燕北比张举的名誉还要高。
“我这一起也听过燕北的名字。”牵招不知该如何接,只能沉默地点头,道:“百姓常说如果他在冀州,就不会有这场祸乱……那他是如何去幽州的?”
甄氏族人不敢在混乱的冀州走夜路,便筹算找个林地歇息,明日再出发。
经历了这些,甄姜晓得他们已经没有家了……这些哀思令她比畴前更加固执。
看着牵招仿若无事般地生火,中间毫无姿势可言的甄尧问道:“兄长习六艺,鄙人也习六艺,为何行了三十里路,兄长涓滴不见怠倦?”
“厥后才是最短长的!”甄尧少年心性,提起这事不由眉飞色舞,连手都舞了起来讲道:“他当时滞留在冀州各郡有一万多名部众,就在他走后的几天,各郡兵马又是募兵又是集结,最后有两万人兵分数路沿途北上搜索他的踪迹……他一小我为张纯尽忠,可两万个冀州报酬他尽忠北上,他是个辽东人啊!”
但他没想到这小我的名誉会高到这类程度。
当然了,也有人会在背后骂燕北御下不严,放纵部下抢些粮食,夺点资财。但都比不上这些饿急眼的黑山贼逮人就杀。
就连盗匪都被牵招所打动,何况甄尧?
牵招看了一眼坐在泥水里揉着小腿的甄尧,脸上扯出藐小的笑容,叹了口气说道:“走多了……这月余一向驰驱,风俗了。”
‘不过是弥天将军张纯背叛时,燕某在中山任军侯罢了’
这时候,有甄氏奴婢将一边烤好的鲜鱼送了过来,牵招赶紧起家接下,深深嗅了一口对甄尧叮嘱道:“大泽旁早晨雾气大,睡觉记得垫上点皮子,盖严实了,要不然明日腰眼受了凉可起不来。”
夜里,一行人终究走到青泽畔,将车马隐迹于芦苇荡变,望着四周的荒郊野岭,这些人的心机才终究得以放松,有人持着长矛在泽畔捕鱼,有人则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脱去草鞋揉着发胀的脚板。
夜深了,牵招对着篝火值夜,在心底里下定了决计。
有百姓说,还是燕将军在冀州时好,威势吓得乌桓人不敢南下,又可震慑群盗;也有士人说,这些黑山贼寇不通情面,还不如燕北阿谁贼寇,好歹对吏民秋毫无犯。
似无根浮萍,飘飘零荡。
甄尧没好气儿地看了牵招一眼,吧嗒了一下嘴皱眉说道:“哪儿有的事,燕兄与甄氏产生交集就是因为阿姐,兵变前他在卢奴城从乌桓人手里救了阿姐和甄氏的车队。厥后他跟叛军里头的人反目,把他弟弟送到甄氏避祸,这才有了厥后他占据无极城,从潘兴手里救下甄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