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凌晨,王姑替王峰拆掉了左腿上的绑带与木板,道:“你的伤已病愈,能够见宫主了。”王峰下地走了几步,感觉左腿微有一点不适,但并无毛病走路,笑道:“多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王姑笑道:“应当感谢宫主才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啊。”
忽而面前一亮,一名红衣少女迎上前来,五官娟秀,瓜子脸透暴露俏而精灵的神韵,骨辘辘的眼睛朝王峰高低打量,问道:“你就是新来的那名男人?”王姑笑道:“他恰是王峰。”对王峰道:“这位是广寒宫的谭护法――谭红。”王峰便向她点头行了一礼。
王峰怀着一腔苦衷步入殿内,向观音菩萨和冷月各行了一礼,王姑便拜别了。
王峰笑道:“你如何晓得我会瞎跑呢?”王姑道:“都说男人最喜好猎奇探险,且征服欲望激烈,以是,我不得不先咛叮你一遍。有一次我采药,碰到一只黑猩猩,那家伙狭路相逢建议威来比豺狼还可骇,会把人撕得粉碎。”
妇女道:“须弥山是佛家禁地,广寒宫亦是观音菩萨所建,菩萨大慈大悲,不忍天国内的群众刻苦,便斥地了这一方净土,如无罪孽深重之人,兼之诚恳忏悔,便将之收留在广寒宫中。”
他百无聊赖,顺手抓起床头的一本《金钢经》翻了翻,或许他天赋具有慧根,仅读了数句,便产生了空前的罕见环境:如闻惊雷,醒人长梦;如沐东风,身心调适;如饮甘露,遍体清冷;如闻妙乐,顿忘俗味。
听得木门呀呀被人翻开,王峰忙转头一望,见是一名中年妇女走了出去,四十摆布年纪,穿的衣裙质料甚佳,乌云叠鬓,杏脸桃腮,面孔慈爱,一见王峰站立窗前,惊道:“啊,你醒了!你的腿伤还没好,不能乱动的!”说罢走了过来,将王峰的胳肢窝一顶,道:“快回床上去。”
王峰惊道:“你身处天国中,如何晓得人间的事情?”妇女笑道:“我和宫主一样,都是修佛之人,三界以内产生的事情,无不晓得。”
王峰惊道:“这里不是观音菩萨的道场吗?你这么做,不怕菩萨见怪?”冷月道:“这世上并无绝对的真谛,菩萨亦有出错的时候。我固然已活了九百九十五年,但仍有很多事情参悟不透,常常还是会凭豪情用事。”
王峰将头抬起,但见一只只苍鹰回翔于云峰之间,悠悠的苍穹显出一片平和宁静之态。俯瞰幽幽麓谷,雾锁川溪,丛莽阴迷,飞禽走兽生息其间,谁也不晓得这片奥秘的六合里埋没了多么的奥妙。
王峰被她搀着,脸上一红,也不好固执,便回床上坐下了。
王姑走后,王峰闭上眼睛假寐养神,心中有点乱,对将来惶然的无形压力压得贰心中惶恐,像在心头压了一块铅。
王峰将剑身轻抚一下,动手极寒,赞道:“好剑。”将之归位,再一步一颤地缓缓走至窗台前,双手撑在木框上,深深吸了一口新奇氛围,放眼望去,视野中除了山还是山,千峰万峦,绵绵无尽,有些奇峰高入云表,峭壁高达千寻,幽深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