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挽着董娘子兔子似得往外跑。
柳秀才的老婆比他略小几岁，村里人都叫她柳嫂子，而门生们则敬称一声师母。这位柳师母，年青时娟秀温婉，到老了，一样也是驯良端庄。
“我会庇护她的！”董大郎深吸一口气，和缓语气安抚老婆，“你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庇护你们娘儿俩。何况，何况，你不是已经封住了大妞的法力吗，她现在与凡人无异了吗，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她是天帝的后嗣。”
大妞哆颤抖嗦着蹲下身子，伸手悄悄一碰，似曾了解的感受如滚滚春潮，携卷滔天巨浪翻滚而来，她浑身仿佛被电流贯穿，脑中烟花残暴，顷刻间，面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栽倒在池子里。
董大郎悄悄拍着老婆，不再多言刺激她，内心却暗自下定了决计。
董娘子一惊：“我和大妞归去，那你呢？”
而那团东西也是浑身一颤，细细的绒毛全数炸开，豌豆大的小眼睛猛地透亮。
她接连扑腾，反倒越来越没力量，身后倒是动静全无。
她喃喃反复着，不知是在压服别人，还是在压服本身。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光影班驳，灰尘飞舞，影象与现实在这一地点堆叠，一时竟分不清是幻是真。
“都是我，都是我扳连你们。”董大郎寂然堕泪，“要不，你带她归去，归去对你父亲认错，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必然会给你和大妞一个安身之所，如许你们就能安然了。”
大妞长叹一声：“师母，说来话长，能不能借我一身洁净衣服另有三七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