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盼望已久的夜晚过分于冗长了。整整一年,不管何时,只要一昂首望到的都是稠密得似渗了墨的棉花的乌云,遮天蔽日的覆盖在万物之上,这时候最亮眼的,不过是从未间断过的闪电雷鸣,他们所渴求的雨水从夜幕来临以来再也没有停过,由点点滴滴到滂湃大雨,将这个干枯已久的大地变成了汪洋。
倒是身为旁观者的墨长离小巧心机一猜,游移道:“初云,你莫不是恼了那些人和妖兽曾经伤害过叶朋友和西门朋友?”
鸿钧,一别多年又到了我们一决存亡的时候了!
“初云,你所言的报仇雪耻究竟何时脱手?”墨长离微微垂下视野避开她的神采,淡淡道:“如果再不解缆,百姓将灭。”
说实话,侍剑的脸本身便足以称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身巧夺天工的白纱裙更是将她衬得美轮美奂足以让统统男人一见便忘了呼吸的境地,但不管是数只她作死赋性还是她那脸上不时闪现足以称为鄙陋的笑意,都令在场的三个男人齐齐撇开目光。
“道之一途,死守本心,存亡看淡,看破人间之万事万物。”
转头便望到这一幕的墨长离眼神一暗,半响才动脚走到独一空出的位置上坐下,问道:“初云,你在笑甚么?”
固然他们没有说甚么但是还是感觉被无言讽刺了的侍剑:“……”
侍剑微微一愣,望着停停止中的棋子望着她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笑着点头:“我只是感觉……本来司命师说的是真的,哪怕仅仅是看着,不说话也不需求对视,内心的幸运便满得快溢出来。”
但是灭亡并未因为两边的让步而让步,在第一百八十四天起,如同乍然被吹灭的烛火般,这个照拂百姓又残害百姓的曜日落空了统统的光与热度,长夜再次伸展于苍穹。
不见长夜,不见雨水,骄阳将氛围燃烧得如同滚烫的水,日趋酷热的曜日挂于天涯未曾落下已颠末端整整一百八十三天。在这短短日子里,人与妖兽由杀伐不休到相互对峙再至豆割大地而居,闪现一种诡异的均衡。
“以是我才承诺长离扮演他让他分开!”墨长留沉声说完,停顿数秒,语气方和缓过来,道:“但是百姓仍在刻苦,而我弟弟他们却俄然消逝存亡未卜!国师,莫非众生的存亡你便依托在长离杀死初家阿谁妖兽身上吗?现在他们皆不见踪迹,若不想别的对策,只怕那妖兽未死百姓已灭啊!”
侍剑昂首望天疏忽他们的视野,冷静握拳。
锦惑轻叹一声,脸上还是悠悠的笑意,轻声道:“我已重算数次,怕是以锦惑薄命去算,也只能算出这个成果。”
西门吹雪转头望着如同猫咪般灵巧依偎着他的侍剑,寒星般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惑,淡淡问道:“与你的装束有何干系?”
“他们能逃脱几日?哪怕这个天下生灵灭亡,予我不过是多了数千年的时候等候人类与妖兽再一次成形罢了,我等得起。”
侍剑站起来,不容分辩的一手一个拉着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来到羽毛边沿,透明的结界将滂湃大雨断绝成一道水幕,将脚底的人间昏黄得如烟雾中,以四人的才气却足以清楚的看到下方的哀嚎遍野。
侍剑磨牙:……你如果上一辈子也这么知情见机心细如发在我变成妖兽前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该死你孤傲一存亡恋人!啊呸!劳资才不是他恋人!
墨长留之态虽咄咄逼人,被他留下的国师锦惑却不见恼意,脸上仍带着一贯的含笑,但是在昏黄烛火未照亮的眼底深处,冰冷得似看一件死物,只听他暖和道:“我曾以命相算,百姓朝气牵挂与介弟身上。”
侍剑一僵,握着两人的手微微用力,眼神杀气凛然的望着空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呵呵呵……没甚么,只是感觉打扮都雅些纤尘不染些,最好是弄得脚步生莲,圣音漂渺,背后金光覆盖,一看便是天女下凡挽救天下百姓的才更合适我们所作所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