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手掌重重按在空中，根根苗条的手指一点点攥起，不知觉，已经用力将一片岩石生生抓裂，扣进了泥土当中。
他猛地一把推开了沈青城，大步向绝壁走去。
一滴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袖口洒在空中。玄司北悄悄垂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神采，只从他颤抖的身材能看出那模糊躁动的冰冷与无助。沈青城上前想说些甚么，却又不知如何安抚。
身材仿佛不是本身的了，用不出一点力量，只要嗓子能收回沙哑的声音，郁气堵在喉头，仿佛下一刻就会哽咽着死去，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全部山崖, 而不远处几近融于黑暗中的人影，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后背向下，在玄司北的目光中，将千言万语稀释为一个行动, 毫无前兆地坠落。
具有的时候，毫无危急认识，不晓得珍惜。只要在落空的那一刻，他才蓦地回味，于他而言，甚么是虚的，甚么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的天下，崩塌倾颓。
为了让他设身处地去体味那些无辜百姓的感受，不吝支出一条命……只为了让他转头？
他不管不顾猛地冲上前，却被程墨和沈青城拽住了衣角：“尊主, 沉着些！”
最后一个送给她的机遇，也错过了。他甚么都做不了。
压抑沉闷的心，让前面的话语再也没法从口中说出。
错过了呢。
“宋悦――”
“这是……我明天特地在西街买的，只是顺道罢了。”他压抑下心中的苦痛，就当她还在身边那样，假装她还活着。嘴角缓缓动了动，弯起一个惨白有力的弧度，双手托着桂花糕，缓缓递出，递给虚幻中的影子，“可惜还没来得及送你……”
只是，再也没有人答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