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拿起银洋往村头小店里跑去,从老板娘那边换了四十元钱。方桂枝拿着钱不住地哭。几个本家也凑了一些钱来。因而买寿衣的买寿衣,买菜的买菜,请羽士的请羽士,本家中一个乐衷主事的人,分好工,安排好人手,大师便散去了。
丧事办得很简朴,一口薄棺材葬了石头姆妈。几个本家和亲戚吃了酒菜,羽士们做了道场,忙到下午就散了。石头感到从未有过的冷僻,从现在起他就一小我了。
“石头,银洋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不能换。”方桂枝不承诺。
上大学成了石头独一的胡想,乃至让他临时健忘了秀凤的萧瑟。秀凤前段时候上学还会跟他一起走的,自从石头姆妈过世后,她的小凤凰再没等过他。
还好青皮和胖头四没有嫌弃石头,还是把他当年老哄着。
“婶,帮我把洋车(缝纫机)抬过来,我想给姆妈做寿衣。买来的太丢脸了。”石头说。
“石头,姆妈另有救吗?”方桂枝问。
方桂枝帮着石头把缝纫机抬过来。石头从爹的货郎挑子里找了些剩下的布料,连夜给姆妈做寿衣。天亮时分,寿衣做好了,很称身。石头感到很安抚。为了做了一辈子衣裳的姆妈,终究穿戴他亲手做的寿衣分开人间。
“办吧,先借点钱过来。”方桂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