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瞎子说道:“恐后无凭,立字为证。”拿出一张黄纸来,让那刽子手在上面写了誓,蘸着血迹画了押,一番过后清算安妥,这事总算告一段落。那刽子手的阴魂欢乐地飘走,归去等信儿去了,剩下这师徒二人收了字据,便往阳间回返。
“冤有头债有主,我受命刑法却被这妖妇告了诬状,我在阴曹蒙受千刀万剐,苦不堪言,现在我要这罪让她也尝个遍!”此人恰是刽子手的阴魂,只是现在皮开肉绽,不成人形,也不像鬼样。
“那又如何?”白世宝不解地问道。
“没错的,阳间就是如许,有来路,没来路;我们跟着这阴狗就能回阳!”
白世宝心想这家伙竟是个色鬼,人都死了还结甚么阴婚?
白世宝点了点头,跟在张瞎子身后行走,一起上聊了很多走阴之事。张瞎子倒是成心收白世宝为徒,一起上谨慎防备之事都说的非常详细,白世宝也当真的记下在了内心。
城中正火线供奉一尊阴庙,庙中一尊泥塑法像,双手结印,坐卧黄土,凌云扶托,面露狰狞,有鬼怪恐忌之威,妖魔惊骇之颜,摆布众神鬼泥像分伫两旁,均低于法像身位,示出尊卑之分,法像下方趴睡着一只怪兽,青面獠牙,身如猛虎,鬃毛如狮,头长牛角,不知是何物。
“啊……这可如何是好?”白世宝惊奇道。
“阴婚这事有为天道,阳间间谁家后代肯和幽灵结阴,身后合葬?”张瞎子神采严厉,怒说这刽子手蛮不讲理,这事丧天害理怎能强求?要晓得,结阴婚需求纸糊冥器,女方陪送的嫁奁也都是纸活,女方手捧死者遗照拜祭六合,最后焚化共葬一处,这类事情如果两边都是死者好办,只需用红绳结姻同葬便好,只是一死平生最难堪办!
“此时不答允我,便不必多言!”刽子手怒说道。
张瞎子话说道一半俄然愣住,像是瞥见了甚么东西,将白世宝按倒在地,捂住他的嘴巴悄声说道:“别出声!”
“人间之事千奇百怪,你不晓得的事情另有很多,比如有些心肠不善的羽士借死人肉躯炼尸……”
白世宝后背上的汗水将那件纸糊的寿衣渗入了,浑身发冷,瞪着大眼睛直到那老妪走远了才舒缓下来,正要向张瞎子寻问,只听张瞎子说道:“糟糕!这是透明鬼,卖力报晓的鬼差,它铃铛一响,阳间公鸡便醒过来报晓!”
刽子手听后神采一惊,低头深思半晌,说道:“如那妖妇承诺我一事,我便饶了她,不然哪怕是没法转世投胎,变成厉鬼也要耗尽她阳寿。”
“我只传闻过天狗食月,不成想竟然是这只怪物!”白世宝看着怪物鼾声阵阵,不由得赞叹道。
“我阳间被斩命,阳间又受了苦刑,而这妖妇却在阳间欢愉,我怎能咽下这口气?”刽子手怒道。
“我常日里街巷游走,甚么事情都有所耳闻,却向来不知另有走阴的高人。”
白世宝吓得浑身直颤抖,嘴巴被张瞎子死死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身边的那只大黑狗看了看那老妪,俄然连声哀嚎,夹着尾巴惊吓的跑掉了。
“公鸡辰时报晓,申明我们迟误时候过量,已经到了辰时,天亮非常如果还没回到阳间,我们灵魂可就再也进不了肉身了!”张瞎子一脸严厉地说道。
……
“我阳间并未嫁娶,膝下无儿无女,她若肯为我筹办一场阴婚,让活女与我结姻,待我享尽人生兴趣后,我便饶了张王氏的性命,无怨投胎!”
“可不要藐视了它,要晓得每逢月圆之夜,它便去‘食月’,将玉轮咬下半块,以是月圆之夜是我们走阴人的大忌,阳历和农历相差数天,我们走阴是遵循阳历而走,这怪物食月那日恰是农历和阳历重合的时候,千万不能走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