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红胡子,听着松坚固软的大肚子,穿戴洋号衣,身上散着一股羊膻味儿,手上端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烟儿。
戴八爷在旁叫道:“都说义和拳都能遁藏枪炮,这话当真?”
林九也不搭话,纵身上前,拳掌并用,向‘一盏灯’劈面袭来。‘一盏灯’心头一震,来不及多想,发挥拳脚一一抵住,伎俩极快,恰是他那门‘白手抓蚊’的工夫!林九拳风慎重,力道不缺,速率确切照比‘一盏灯’慢了半拍,猛出拳掌,都能被‘一盏灯’躲去。
本来这‘茅山宗师’林九和‘僵尸道长’毛小芳分歧,毛小芳是南派道师,供的是三清道君;而林九倒是师从茅山道,拜的是三茅真君!三茅真君同三清道君一样,共有三位:大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三茅君茅衷。
白世宝被这瓢凉水灌得复苏过来,感受嘴巴里苦苦的,像是喝了土渣子掺水,问道:“这是甚么?”
“无妨!”‘一盏灯’摆了摆手说道:“就算他开了‘天门’,请来‘五雷神’下界,我也能跟他斗上一斗!叫怂,我就不叫一盏灯!”
……
林九向马昭雪使了个眼色,表示他们带着白世宝躲进屋里去。马昭雪点了点头,随后和王致中将白世宝抬到茅草屋里,翻开水缸,舀了半瓢水,将那纸包展开,把药面儿倒了出来,摇匀后,给白世宝灌了下去!
虽说没有滂湃瓢泼地往下浇,空中飘起又细又密的毛毛雨。不一会儿,树皮草叶就湿漉漉的,地盘也有些滑脚了。这药铺子的后院敞着天,没篷顶!雨水浇下来,淋得世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黏着身子!
‘一盏灯’心中暗道:“这茅衷是谁?传闻义和的拳员,在神牌前,用墨笔写的神仙都是戏里的人物,甚么关羽、姜太公、诸葛亮、张天师、周仓、孙行者、窦尔敦、杨六郎,秦叔宝,那里来个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不清楚!”
“好!一言为定!”只见林九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来一张符纸,咬破中指在符纸上画着符文……戴八爷在这边瞧得清楚,便笑道:“嘿!又一个装神弄鬼的,这时候烧香叩首但是晚了点吧?”
‘一盏灯’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普通!
戴八爷一听,眼睛攥了攥,趴在‘一盏灯’耳旁,往他厨子上吹气道:“嘿!灯爷,您听明白了吗?他只说见过您的工夫,可就不说吵嘴!这算甚么?……卖花灯,捏面人的咱也见过,这和你如何比得了!”
‘一盏灯’听后,火气蹭地燃了起来,双手在胸前一抱拳,厉声道:“说吧!如何个弄法?”
“茅衷?”
此中一人穿戴横罗的缎纱马褂,两道横脸的布面鞋,衣码极新,瞧得出来,用的料都是上等的,并且做工更是精美讲究,此人年近中旬,手上戴着个班指,脸上戴着副圆镜,胸前挂着块怀表,手里还拿着一把竹制的绸娟扇,上面有字有画……站在那边笑而不语。
戴八爷愣道:“洋,洋大爷?”
戴八爷听得干眨眼,扭头再瞧林九,已经画好了符咒,盘膝坐地,双手在胸前掐诀,口中念咒。戴八爷急叫道:“灯爷!你看……”
林九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没有门派,本来此人和马五爷、燕子飞一样,都是江湖之技!……这可就难对于了,若知门派,便知套路,可寻应对的体例。俗话说,乱拳打死教员傅,这类不按套路的工夫,你摸不透它的门道,最是难对于!
茅山神通中有一门,请的便是茅山祖师……若论道法,首当其冲的便是大茅君;论道义,非中茅君莫属;论打斗,便要说林九请的这位神了。
“灯爷,够男人!”戴八爷挑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