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新衣裳,实际上也是客岁前缝的,当年大儿子十七,到了说亲的年事,为了相看,杨氏就省吃俭用攒下买了新布,又央了梅氏给缝了套衣裳,可谁想媒婆晓得桂家的贫困,压根不接桂家的买卖,即便提了个女方,也是要招赘的,不能做亲。
“在船埠堆栈里。”桂重阳道。
桂二奶奶从炕上起家,打量了桂重阳一眼。
想到这里,桂重阳转向梅氏,作揖道:“姑母,侄儿年幼,今后还要多赖姑母看顾教诲。”
虽说有个喂猫的小插曲,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就是元宵也放下矜持,将一碗熬小鱼拌饭吃的干清干净。
这一句承诺,并不是桂重阳说好话乱来人,而是至心实意。
杨氏拿出这套,是春季刚淘汰下来,还没来得及拆用的。虽说洗的干清干净,可上面的补丁也是重堆叠叠。之前儿子穿不感觉有甚么,可眼下拿出来给桂重阳穿,杨氏就感觉不对劲,踌躇了一下,问:“娘,要不先拿春儿那套新衣裳吧。”
梅氏惦记清算屋子的事,帮着杨氏清算了碗筷,便道:“二舅,二舅娘,我先带重阳归去,还得清算屋子。”
桂重阳望向杨氏手中的衣裳,隐下心中猎奇,接了过来,客客气气道:“费事二伯娘了。”
桂春诚恳应了,桂二爷爷又转过甚,对桂重阳正色道:“你虽是桂家人,可你表姑也不是外人。她在桂家糊口十来年,可没有白吃白喝占桂家便宜,反而里里外外劳累,靠着一手针线养家,给你爷爷带过孝,也孝敬发送了你奶奶。任是谁说,她也做了为人子媳的孝心,当得起桂家儿媳妇。现在只因你返来,她乐意退一步,不与你争甚么,可你也要承情,莫要学你老子做白眼狼!如果那样,别人容得,老头子也容不得!”说到最后,已经大声呵叱。
桂重阳垂手听了,虽说对白叟家最后一句话不苟同,却也没有回嘴,恭敬应道:“二爷爷放心,表姑这些年辛苦了,从今今后便是孙儿亲姑母,姑母也是母,孙儿必然好生孝敬姑母。”
为了大舅家后续有人,梅氏心甘甘心退一步,但是她要不是桂家的儿媳妇了,那今后她们姑侄两个今后如何办?
桂二奶奶翻了个白眼:“春儿多高,这小子多高,拿了也没法穿。不过是对于一晚,何为挑三拣四,就这套。”
杨氏忙摆手道:“不费事,不费事,这虽是粗布料,可洗多了倒是不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