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谁是媳妇,谁是当婆婆的?自古以来都是媳妇看婆婆神采度日,到本身家却倒置过来,桂二奶奶也跟着不安闲起来,轻哼一声道:“我如何说不得?莫非媳妇就不疼你?”
桂家老宅,桂重阳与梅氏姑侄正用早餐。萝卜丝粥,高粱面窝头,配上一碟腌芥菜丝,就是饭桌上的全数。就是元宵大爷的猫碗里,也是盛的萝卜丝粥,上面另有掰碎的小块窝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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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好一个精力少年景了霜打的茄子,梅氏不由心疼起来:“快放下窝头,姑姑给你冲面茶去,吃阿谁,省的再硌掉牙。”
不患寡而患不均,搁在别人家里,碰到江氏如许的废材妯娌,怕是早就要闹了;搁在杨氏身上,却跟桂二奶奶一样是个记恩的,别说叫她做两顿饭给江氏,就是做一辈子,杨氏也心甘甘心。
事情过了一夜,江五爷估摸着江老爷的火气也该散的差未几,就想着再往西集镇一次。
“五叔,带了重阳去,重阳能够说哩,连梅童生、梅秀才两个都被他给说住了。”桂春建议道。
江五爷听了忙摆手道:“又不是去打斗,带这些人做甚么?我会好好好与岳父说的,娘就别担忧了。”
桂重阳嘴巴闭得紧紧的,呜呜,仿佛本身更加没有严肃了,如许不对。
梅氏如许想着,又有些不忍心,揣摩着那两亩盐碱地种了二亩高粱,是秋冬口粮;后院有五分地,之前种了麦子,眼看就能收了,往年都要卖了,本年还是不要卖了,留下来与细粮两掺吃。收了麦子的园子,还能再种一茬糜子。糜子面不中吃,却能做面茶,昨晚的面茶重阳很喜好吃。
实在这个时候,本应当是家里长辈出面,与江老爷去商谈相做事件,可桂家二老一个腿脚不便,一个是妇人不好出面,是以去与江老爷谈前提的还得是江五爷本身。
江氏赔罪道:“是媳妇身材太不顶用了些,平白让嫂子多受累了。”后边一句,倒是对杨氏说的。
桂重阳使吃吃奶的劲儿,啃了小半个窝头,就感觉嘴巴里不对劲,放下窝头用舌头顶了一下,吐到手心一颗小白牙。
桂重阳尽量不让本身暴露非常来,可用饭的速率还是慢了下来。梅朵用了一碗粥了,桂重阳这里才啃了两口窝头。
梅朵也收了笑,安抚道:“有人牙换的早,有的换的晚,我这最后的大牙,也是头两年才换。这是上牙,你拿着一会儿去扔炕洞,如许牙才长得快。”
杨氏旁观者清,看出婆婆与弟妹的相处形式不太对,客气是客气了,可也透着陌生,不似一家人。这婆媳相处,且有的熬,最怕男人夹在中间瞎说话裹乱。
梅朵看着桂重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之前还装小大人似的,可乳牙还没褪完。
家里多两口人,饭都要多煮半斤,菜也要加大分量,江氏筹划不了家务,这些少不得都落到杨氏头上。
江五爷点点头,道:“我带重阳去就行了,春儿在家里吧,爹不是说今儿去麦田看看,让春儿走一趟。”
梅氏看在眼中,却没有说话。不管桂重阳之前过得是甚么日子,现在家里前提就如许,只能适应。毕竟读书不是一年两年的事,那才是大开消,供出个读书人岂是那么轻易的,今后家里少不得要勒紧肚皮。
杨氏如许想着,就拦下还想要说甚么的小叔子,道:“快去镇上吧,早去早回。对了,莫忘了去了老宅,带了重阳小子。”
明显是美意,可说出来还是带了炊火味儿。
奉养白叟,照看小的,都是为人媳、为人母应份之事,可却没有当嫂子奉养弟弟、弟妇妇的。
桂重阳只感觉生无可恋,像他这般大的孩子,就算没长满满口牙也差未几,最多只剩下最后一对大牙没换,他倒是只换好高低门牙与侧牙八颗,另有二十颗牙要换。独一光荣的就是门牙长全了,不消暴露一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