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梅童生当年真的分二十两银子畴昔,再加上那边田产出息,充足姑嫂两个扶养小梅朵长大。但是梅童生倒是夺了屋、占了田,强嫁了守寡的侄媳妇。要不是梅氏当机立断,直接抱着侄女进了桂家,说不得也被梅童生卖了。
这秋氏不消说,就是梅青竹的遗孀、梅朵之母。
这又不否定写过字据了。
不是老爷子多嘴管闲事,实是因死去老友的份上,怜悯梅氏姑侄,见不得梅童生借着死人的名号得寸进尺。
当年桂远偷走银子后,不但桂家老一辈兄弟折腾卖地,梅老二也曾筹措着要卖地。但是商定俗成的端方,卖地要先问宗亲,再问四邻,两处都不买,才气往外卖。成果到梅童生这里,就给拖住,不答应兄弟卖祖产。
梅童生嘴角抽了抽,被问住。他能理直气壮的说“不分产”,却没法理直气壮的地说不给梅朵银子。可要真的分银子出去,那才是要他的老命。
别人还好,张爷爷倒是嗤笑出声:“这翻来覆去如何都是你说了算?如果遵循你的说法,之前拿走的那四亩地、四十两银,是不是当分给朵丫头一半?”
那些银子名义上是给梅青松的儿子与梅青竹的妻儿讨要的,梅青松的儿子且不说,就是梅童生家有出息的长孙梅晟,梅青竹那房男丁死绝,只剩下个姑嫂两个带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小梅朵。
要说桂家死了四小我,是养了儿子坑爹;那梅家在良田大屋俱全的环境下,如何就凑不齐十两银子,非要梅青松、梅青竹堂兄弟两个跟着出丁?
大师提的桂家人,天然不是桂春、桂秋如许的小一辈,而是老一辈的桂长海兄弟几个,都是暖和刻薄的好人。如果无私狠心些,也不会一个拖累一个,落到现在这个了局。
桂重阳扶住桂二爷爷,道:“谁说是死无对证?既写了字据,那天然字据还在。要不是梅夫子亲笔誊写,那就是有小人冒充,骗了桂家的银子与地,那桂家是不是也能拿着字据到衙门一辩真假,也省的曲解了梅夫子。“
这一桩桩的事情说出来,听得世人面面相觑。
可梅童生到底是梅童生,最是爱财不过的,眼下既然有了捞钱的机遇,如何情愿白放过?眼睛在桂重阳身上的粗布衣裳上过了一遍,又用眼角扫了眼桂五,想着方才门口江家送来的嫁奁,拉着长腔道:“我儿上有老、下有小,本当有抚恤银……”
大师想清楚前后源由,望向梅童生的目光都变了。
目睹桂重阳的态度这般平静,不似虚张阵容,梅童生的气势立时就弱了,却还是是强词夺理道:“一码是一码,这些年东西都涨价了,晟儿与朵丫头也确切到了要用钱的时候。”
这此中有些事,是乡亲们晓得的,比方占了桂家坟茔地与扣下大桂氏嫁奁,可这抚恤银子与小桂氏嫁奁之事,还是头一回传闻。且不说那嫁奁,只说银子,那不是一两二两,而是整整四十两银子。遵循当年地价,那就是十亩地,能够给儿孙传家了。
因方才张爷爷提及梅童生家里的百十来亩好地,大师又想起一件旧事。
梅童生话音未落,就听一声悲忿:“你扯谎!“跟着说话声,梅氏满脸愤恚地走出去,全不似常日里和婉模样。
正如张爷爷所说,当年该要的都要了,现在梅童生旧事重提,只是想要让乡亲们嫌弃桂家,众目睽睽之下,再开口要补偿就有些过。
梅童生目光烁烁,莫名有了底气。
桂二爷爷皱眉看了梅童生两眼,道:“你莫非是老胡涂了?当年你要死要活讨抚恤银时,但是写了字据,上面写了用四亩地、二十四两银子就闭幕此事,如果忏悔地与银子双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