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苦口婆心道:“买卖那里是好做的,略不谨慎就折了本,那里有置田来得好?精耕细作,中田一亩能产二石麦子,还能接上一茬白菜。交了税,除了换口粮的,还能剩下几个钱。几年下来,就能再添二亩地。日积月累的,这才是正颠末日子的事理。”
杨氏听得直了眼,实是桂重阳描画的景象太让民气动。
桂重阳皱眉道:“如许攒下去,要攒到甚么时候?两位堂兄眼看要结婚,今后堂侄们也要开蒙读书,另有其他几户亲戚,是我爹当年亏欠了的,天然也要想体例弥补一二。今后置族产、开族学,都是费钱处,可不是靠种地能攒下的。”
桂二奶奶见状,忙道:“好好地提阿谁老混账何为?黑了心肠的老牲口,恁地狠心,兄弟死了吞了兄弟的产业不说,连侄女也不放过。要不是顺娘机警投奔了来,不晓得被他嫁到哪儿去。不幸外甥媳妇,稀里胡涂被抬上了肩舆,说是走道了,也不知到底是生是死。我就不信老天爷一向不开眼,让他对劲一辈子,总要有报应。”
这统统悲剧的祸首祸首,就是本身的“老爸”……
梅氏借着与桂远的婚约,入了舅家守望门寡。梅氏的嫂子,不就是面前少女的亲娘吗?竟然是被强行再醮,骨肉离散。
梅氏到桂家守望门寡,有着父母双亡、产业被伯父兼并、差点被强嫁这个后果,并不是因青梅竹马的情分才决定不嫁人。
“开源”、“节流”之类的杨氏不大懂,也不存眷,“置产”这一条却正和她的心机。
身为村长家的季子,桂远当年是读过书的,跟着亲姑父也就是梅氏的父亲开蒙,倒是连县试都没过。当年偷银子离家出走前,恰好是县试落榜后。当时桂弘远病一场,发热高热差点死了,醒了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让家里放心不下,才有厥后桂村长带他去县城的事,不想倒是一去不返。
如果别人的银子,杨氏不会惦记也惦记不着,可这是桂重阳的银子。桂重阳小人儿一个,那里像是能赚银子的,这明显是桂远留下的遗产。因为桂远,杨氏没了丈夫,还没了娘家爹与兄弟,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面前的银子她如何就惦记不得?
眼下桂重阳拿着户帖返来,虽说让桂二爷爷得知侄子这回是真没了,可也让白叟家不忿。为了阿谁小牲口,桂家长幼死了五口人,他倒是结婚生子,日子过得不差模样。能安排人回通州走动办户籍迁徙,却不返来拜祭老父,那小牲口是真的丧了知己。
桂重阳既少了几分纠结,又多了几分沉重。
桂重阳夙来机灵,听了这话,观世人神采,稍一考虑,就将桂二奶奶提及的事推断个差未几。
桂二奶奶在旁已经听不出来,嘟囔道:“发甚么白日梦!”
桂重阳惊奇道:“这是本钱,置了地如何钱生钱?得用这个银子做本钱,等今后赚了银子再置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