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俩将梅晟迎出来,如对大宾,并不因年事辈分就看轻他。
梅晟并未说甚么大包大揽的话,而是直接问道:“安爷爷,平爷爷,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儿?孙儿在县上听了一耳朵,倒是稀里胡涂的。”
去岁的“小三元”,梅家两个秀才之一。因为叔侄同榜,有人称梅晟“小梅相公”,也有人直接称为“梅案首”。
梅晟又问梅安兄弟之前与桂五的“构和”,仔谛听了,松了一口气道:“安爷爷放心,平爷爷放心,桂家并无与梅家结仇之意,青树大伯有惊无险。”
直到梅晟背影渐远,老兄弟两个回院子,梅平才闷声道:“大哥何为拦着我?就算不让晟哥儿上堂,只恳求他往桂家走一遭也是好的呀。如果他能开口,桂家有甚么脸回绝?桂家可还欠着梅家一条命哩!”
梅安之前只感觉这老兄弟性子绵软,才会被儿子儿媳妇辖制,现在看来也不是个明白人,摆摆手道:“莫要白日做梦,秀才是见官不跪,可也只是不跪罢了。晟哥儿少年秀才,出息大好,有族人盗窃已经是丢丑之事,有甚么脸面大咧咧上堂为讼?搁在别人眼中,如许‘帮亲不帮理’之人,就算读书略好些,也是个没有前程的胡涂蛋!你若舍不得银子,就任由梅青树自生自灭,莫要再连累别人下水!”
梅晟放下茶盏,道:“姑母,十三年前的事,桂重阳可查清楚了?”
桂家长房现在四口人,除了户主桂重阳,其他三口人都是梅家人。面前这少女,当是与本身同曾祖父的从堂妹梅朵了。
即便不是亲孙子,梅安看到这般少年也感觉与有荣焉;梅平倒是找到主心骨似的,哽咽出声:“四郎啊,你总算是返来了!”
明天,梅晟倒是返来了。
梅安佩服梅晟,当真是松了一口气。
十几年前的事,不是没有人背后里嘀咕过,只是桂家已经式微,杜家势不成挡,就算有人看明白了,也没有人出来为桂家分辩。
梅家叔侄反面不是奥妙,谁都晓得梅晟这个孤子与他叔叔不是一起人。
梅安诘问道:“盗窃如果实罪要流,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宅是新宅,家具是新家具,并不见花里花梢,倒是简朴干净。再看梅氏与梅朵姑侄两个,行事安闲,面上不见寄人篱下的谨慎谨慎,可见日子是真的舒心。
梅晟冷酷道:“他们本身犯的错,本身承担,那里轮得着我这后生长辈操心?我只想要问问,十三年前的事,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杜忠?”
梅晟神采平和,道:“孙儿之前是不放心,出来探听探听,这就归去。”
梅朵一时猜不透来人身份,梅晟倒是心中稀有。
话未说完,倒是被打断。
就算是少年秀才,梅晟也才十四岁,今后了局招考少不得家里出银子预备。
桂家老宅,门外。
梅平倒是不免生出别的希冀,道:“四郎,阖家高低,都没有个明白人,才慌镇静张的不成个模样。初十就要开审了,我们也不能任由桂家倒脏水不是?外头的讼师谁晓得会不会暗里里收了桂家的银子反咬我们一口,你看能不能代……”
梅朵不熟谙梅晟,梅氏倒是之前打过照面的。
梅安懒得去理睬老兄弟,反而体贴肠看着梅晟道:“你爷爷怕沾上事呢,你探听探听也就归去吧,莫要惹得他活力!”
“这还用问,不是桂远偷了丁银吗?当然要究查桂远啊,就算桂远没了,桂重阳不返来了么?”梅平想也不想道。
跟着桂家叔侄返来,十几年前的“九丁之难”少不得又被人提及,就有些话传到梅晟耳中,这才是梅晟仓促赶返来的启事。
“谁啊?”梅朵听到动静出来,看着门外少年有些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