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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那样的话,村塾可如何办?
得了动静的家家户户,都感觉希奇。
桂重阳看他身上还洁净,不像与人脱手模样,就放了心,笑道:“这是与谁拌嘴了?”
李家如果个舍得卖女儿的,也不会白留女儿在娘家两、三个月,现在想来也没有其他体例了。
梅童生五年前病故的老妻,也是李家人,是李家老一辈姑奶奶。
梅小八摸了摸后脑勺道:“重阳哥,这核桃的青皮占分量,就这些也剥不出一半来。”
梅童生白日相看完,非常对劲,恰是兴头上,闻言只感觉不快,板了脸道:“不过是拐了弯的姻亲,又没有违了《大明律》,何为就娶不得?安大哥也是,如何甚么心都操!”
村老梅安听了,感觉不仇家,拄着拐杖上门,就专门来寻梅童生说话。
梅童生不觉得然道:“这夙来只要爷爷管儿子、管孙子的,没传闻这儿孙还要管到亲老子、亲祖父头上。安大哥如果想反对,现下也晚了,我已经留了聘礼,写了婚书了。”
方才,梅小八与村里的小火伴们去后山摘青核桃去了,这会儿说完闲话,也想起核桃,立时道:“重阳哥,我们剥青皮吃,可嫩可甜哩!”说罢,拿了手中布袋给桂重阳看。
话中嫌弃梅安多管闲事的模样。
江氏身子虽弱,为人也不算温和,可只凭她当年“慧眼识珠”接管了桂五的“毛遂自荐”,就是桂家的仇人。如果没有江氏当初挑选,桂五想要救侄子,那就只剩下卖身为奴一个了局。
梅小八撅着嘴巴道:“不但是差着年龄的,还差了辈分哩!”
梅小八也只是感慨一句。
桂重阳道:“归正你如果不想长个子,今后就固然折腾,到时候成了小个子可别躲起来哭。”
这男人续弦的多,可像梅童生如许儿孙俱全,还想要续弦就奇特了。
李湖他娘,是“东桂”的女儿。之前“东桂”那边晓得桂五有家资,桂四奶奶牵线,还想要将李槐花说给桂五做妾生子,让桂二奶奶给骂出去了。
“槐花姑姑”,就是前些日子死了男人回了娘家的李槐花。
对于这李槐花,桂重阳之前还专门探听了几句。不为别的,就是怕她真打桂五的主张,让江氏难做。
这正式订婚之前,男方、女方亲人都要相一相的。
这桂、梅、杨、李四个老姓联络有亲,可都是平辈的年青男女,那李槐花是李发财的堂妹,就是梅秀才的长辈,可没有想光临老入花丛,入的是这一丛。
“这年龄也差的多了!”桂重阳道。
桂重阳与李家不熟,即便家里厨房就有一大包百合干,也不会想着巴巴地送畴昔。
桂重阳这想着,就见梅小八手中提了一个口袋,皱眉从外头出来,嘟囔着嘴不痛快的模样。
桂重阳吃了一口茶,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差点呛到,忙将口中茶水咽下,道:“听谁说的?莫非梅夫子今儿放假不是因为身材不舒坦,是为了相看?”
有桂春、桂秋兄弟前后订婚,桂重阳对于北地的婚俗也听个七七八八。
只是梅家的地已经全卖了,剩下的就是杜氏的嫁奁,梅秀才没有了赌的本钱,还不知会生出甚么幺蛾子来。
除了家里精穷的人家,实送不了儿孙去读书的,其别人家凡是家里能挤出来几个钱,都要送儿孙过来读上一年。
梅小八闷声道:“李湖说的,梅夫子明天穿了新衣裳,去他家了,要相看槐花姑姑呢。”
桂重阳拿起茶壶,倒了一盏菊花茶,刚送到嘴边,就听到梅小八道:“善爷爷要续弦了!”
因私塾放假,村里孩子都跟放风似的撒欢,这梅夫子续弦的动静当晚随后就传到了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