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里正想要做手脚很简朴,将杨家耕户交纳的粮税退归去,将梅氏的地在夏税收缴票据上添一笔,桂家就成了“欠税”不缴的人家。
通州大地主多,有好处也有坏处,却无毛病叔侄两人借力对于杜里正。
因为桂秋总理三间铺子,就不按期在三家看着,这间不见桂秋,应当在别的两间,只不知是哪一间,是以桂重阳如许说。
桂春不放心桂重阳伶仃去镇上,要跟着,被桂重阳劝下。总不能三人出来,都不会去,家中长辈会担忧。
粮税是里正催交,粮长监督,最后还是归结到县衙户房。
桂春倒是忧心忡忡,这才是夏税,就算直接找到县衙户房补上一笔,免除后患,可另有秋税与丁役。如果杜家再脱手后脚如何办?
桂重阳出了食谱,就去了桂五宅子。
不过也只是恼罢了,桂重阳心中并无多少害怕。
不过因是饭口,桂重阳没有带梅小八直接去桂五宅子,而是去了就近的百味香食铺。他也没有专门寻桂秋,直接点了几份吃食。
之前杜里正架空走两户人家,就是用的差未几的手腕。
谁晓得杜里正下次会如何脱手?桂5、桂秋在镇上,也一定就此承平。
承闰年景还罢,每到灾荒之年,“欠税”的人多了,就有板子打死人的事传出来。
桂重阳挑了挑嘴角,诡计算计的杜里正也好,幸灾乐祸的梅童生也好,看来都太闲了。
“重阳,快去找五叔!”桂春镇静之下,没有别的好主张,赶紧说道。
时不我待,叔侄两人都感觉时候不敷用了。
比及玄月月朔,村塾另有几日还开课,桂重阳就带着梅小八漫步到二房,筹议要两家一起去交秋税。
桂五正巧在家,正披垂着头发在院子里晾书。看到桂重阳过来,桂五不喜反惊,道:“但是杜家或梅家又闹腾?”
桂春就要梅小八与桂重阳同去,桂重阳点头应了。
杜家那边不好刺探,却有个杜家白叟在镇上,就是杜家铺子的大掌柜张福。杜家运营的是布庄,恰是从苏松贩布。
每年杜里正在这里代收农税,本年也当不例外。
金陵是甚么处所?是之前朝廷地点,权贵百官云集。
桂家不是大户,不过几亩田,自不会有欠税的动机。要交税的米早就预备好了,桂春就与桂重阳出来,三人漫步到村祠堂去。
杜里正既不肯消停,要折腾桂家,那桂重阳也不是贤人,何为就不能迁怒到杜七头上?
这才是孩子话呢,不过桂重阳还是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桂重阳不由发笑,对梅小八道:“昨日是夏税最后一天,明天就抓人打板子?衙门那里有这么快的。”
桂春、梅小八都蒙了。
那六亩下田都是一季收成,不触及夏税的,剩下的就是梅氏那边的十五亩中田与杨家那四亩中田,都是本年换手的。
就是想要借口“欠税”打桂重阳板子,也得失县衙户房出面。户房那边有个钟小吏,是桂五的师兄,不会看着桂家人真的挨板子。
桂重阳是要镇上,却不想让桂春与梅小八白担忧,低声道:“县衙那边有钟大伯在,没甚么好担忧的。我去镇上找五叔筹议筹议,总不能让杜家白算计我们一回。你们归去就莫要跟长辈说了,没得让长辈跟着担忧。”
桂五笑着点点头,却皱眉道:“说到底,当年是杜家坑了桂家,桂家还没有说甚么,杜家到底穷追不舍起来,真是没有事理。看来他们家太闲了,才会有工夫盯着桂家,哼!”说到最后,带了几分狠厉。
桂春倒是晓得衙门的人不是杜里正能教唆的,可到底不敢冒险,也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去镇上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