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进了燕王府,成了燕王的人。”他微微一笑,带着苦涩,“我郑青想过多次,你会看重于谁?或者进京成为哪个簪缨世家公子哥儿的钟爱?但是却没推测,你会跟皇室之人扯上干系……”
在最后收回的那一抹冰寒视野里,清楚有一团小小火焰仍未燃烧。
薛千很久不语。
“我晓得,你现在叫薛千,还进宫献过曲,本日又一出舞剑,冷傲四座。”说至此,他悄悄一笑,暗含讽刺,“如此经心策划,我当你要入宫呢,没成想,你却入了燕王府……”
薛千后背一凉,神情错愕,死死凝睇住他,想从他脸上找出打趣之意,或者惭愧之态。
她看到的,只要一脸冷酷,一脸调侃。
“裕濯王?”薛千听闻这三个字,有关金陵的影象排山倒海般袭来,郑青的名字闪动在她面前。
薛千和周澈出了宫门,乘马车一起向王府驶去,未过量久,却停了下来。
“有位王爷拦了下来,递了帖子。”车门翻开,李琦将名帖送过来。
抑或,底子不是对燕王,而是对他口中的“皇室之人”?
这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薛千不知他想表达甚么,遂杜口不言。
“他们”二字,被他咬得极重。
方远立在远远的巷口,站在马车旁看着人,巷子深处,唯独薛千与郑青对峙。
郑青竟无涓滴改口之意,持续道:“我还瞥见,你跳完后便去找他了,我虽不熟谙燕王世子,可晓得他是个军中将才,也是皇室当中佼佼者。看起来,太子与他还非常密切……你日夜伴他摆布,对朝中之事,应当也体味几分吧?”
可她与他友情不过露水,他又何必抓着她不放?便是权势纷争,与她一女子又有何干?
但是,她没有找到。
“千雪,别这么看我。”他的语气终究软了几分,眸中闪现稠密的忧愁,“你知我并非歹意诽谤你,只是今时本日,在此境地,我有很多身不由己。你既身陷此中,便与我脱不了干系,这统统也由不得你……”
薛千下车后,见不远处的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及主仆二人。
“你替我向燕王乞助么?”郑青讽笑着瞥向她,冷不丁回了一句。
到底产生了甚么,这半年来,皇上是不是对岭南有所不信赖?还是裕濯王的死?
只是郑青,自始至终都未发觉。
郑青却一把将她拉了返来,急道:“千雪,你随我走吧,我不想伤及你,我……”
郑青……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事到现在,没甚么可说的了。
说罢,她手一挣,离开了郑青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