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四更天,深夜人眠。
门锁声一响,袁信仓猝从地上爬起。
袁信大气不敢出,能比及这句话,已是烧香拜佛了。
又走了一段路,三人一前两后,谁都不作声,唯有脚步声此起彼伏,轻微响动在这院落。
三人一前一后向外走着,法度加快了很多。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月夜下,他们逆着光,面庞恍惚。
周澈和崔承皓走至门口,听到内里有男声,二人对视一眼,忙开了门。
方才冻了很久,又冷又饿,厥后又出了两身虚汗,现在衣裳黏着肌肤,不知是冷还是热,难受至极。
“袁信?!”承皓认了出来,大惊。
薛千不想再看他,闭上眼,不出声。
三人缓缓走出柴房。
何三见大少爷和世子都来了,也不敢多话,唯唯诺诺开了院门。向后指了指,表示薛千就在那柴房里。
只觉浑身怠倦,马上就要睡去……
薛千跟着他的步子停下,感到莫名其妙,昂首迎视他。
“别……别活力,承皓,你让我把话说完。”袁信腿颤抖,仓猝解释,“我是来救薛千的,你看你们……我觉得你们都不管她,大夏季留在这里,非死不成啊!我传闻后就赶过来了,谁知你家大门紧闭,不得已……我……我就只好从后院……”
薛千眼皮都没眨一下。
俄然,周澈停下了脚步,看向薛千。
薛千身子发虚,走得迟缓,周澈便也不焦急,渐渐扶着她走,并没有多余的行动。
这统统似梦非梦,极不实在……方才那一幕到底真的还是假的,现在这一幕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人皆不出声,过了半刻。
崔承皓靠在廊角里,望向不远处渐行渐远的身影,眸中有说不出的难过,稠浊着劫后余生的欣悦,竟不知是苦是甜。
袁信仍在喋喋不休:“就说是我来救你,是我来救你了薛女人!”
周澈像是会心,哈腰,抱起了她。
“我……我都说了啊!”袁信乞助地看向薛千。
到了二门,崔承皓递给周澈一封信,轻声道:“归去再给她看吧。”
这……
“行了,你们走吧,我也困了。归去小憩半晌,趁便想想明日该如何说。”崔承皓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你们如何来了?”她怔忡地问。
“天一亮,我就过来。”
崔承皓半信半疑,扭头去看薛千。
袁信嘲笑一声,为了粉饰本身的心虚,嘀咕道:“美意当作驴肝肺……”
何贵发觉到火线没动静,转过身来,怅惘地看着二人。
一来,深夜里闹腾,有理也说不清,总归不好,传出去更是费事。
他是自始至终都晓得此事的人,从那日袁信对他提及,到香囊一事产生,再到彻夜……他对袁信有所防备,晓得他所的算盘,才会不顾统统想到最坏的成果。
“这是何为?怎不走了……”他呢喃,困得两眼睁不开。
二来,母亲来了,依她夙来的架式,可不会看在周澈的面子上放人,也许冲突更深。倒不如先让周澈把她接归去,明日再负荆请罪,来个先斩后奏。
何贵惊得大张嘴巴,身上一个抖擞,精力非常,再也不困了。
周澈的目光中,带着扣问。
薛千悄悄笑了。
崔承皓踌躇一刻,松开了手。
崔承皓正要伸手,可略一停顿,便又收了归去。
“你甚么意义!我不都说清楚了么?是你曲解了,甚么叫没我这……”
谁不知,她是为了君如和承皓的面子,才替袁信说话的。
周澈也跟着这句话,抬开端来,看向袁信。
待他走后,崔承皓回到薛千身边,想问些甚么,可见她不想说话的模样,又问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