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群臣坐毕。
一时,大殿沉寂。
皇宫不像官方,能够猖獗地欢闹,庆贺年节。它有它的次序,有它的松散,也有它的冷酷。
“一个歌女罢了,我看各位都太叫真了。”
“《广平调》,传闻是前朝姬贵妃所作……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传闻,那位千雪女人不但琴艺惊人,模样还长得极好。”皇后在一旁说道,“也不愧是江南名楼里的花魁了,我还真想一见呢。”
幸亏,沈君如又何尝在乎这些?
两人之间沉默半晌,公公又问,带了些谨慎翼翼:“不知下午的祭天大典……公主还……”
“齐备了,放心吧皇上,过年的东西一样不差,皇上犒赏的也都送畴昔了。”
一曲罢,建成帝问众卿。
“不对吧,是有一个歌姬谱出了曲子,但是还远不到传播之盛啊。”
太清宫位于九华殿以后,是群臣宴会之所。
公公望去,只见那些乐工皆是教坊司的熟谙面孔,他便摇了点头:“皇上太后别急,那位千雪女人后边才呈现呢,如果……如果太后想见了,老奴这便叫人送她上来。”
建成帝闻言,视野在大殿中扫来扫去,最后望向一名乐姬,问一旁的内侍:“阿谁但是?”
一个颀长人影呈现在门口,其身材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她逆光而行,徐行踏入殿内,恍惚了面庞。
“……”
“表哥,你是长本领了啊。”沈君如阴冷地笑着,言语被牙齿碾碎了收回,“我的人你也敢动,你去尝尝,不信你去尝尝。别说我不准,便是我许了,她也自会清算你的!”
……
冷日初升,照在太清宫前的墀台上,打扫阴翳,已是一片敞亮。
“皇上既然问出这话,那就必然是了。”
此言一落,殿里喧闹起来,群情纷繁。
浓墨般的夜色,她的话如天国传来的魔咒,本是再熟谙不过的表妹,现在已仿佛成了疆场上的将军,容不得出半点不对,不然便将是军法措置。
歌舞只是扫兴,但从本日来看,仿佛有些本末倒置了……
袁信背后冒出汗来,已然酒醒,“你……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半晌,天子面色微动,招手让公公过来。
毕竟是早上,世人食欲不佳,顶多喝酒赏舞罢了。不过半晌,氛围便欢腾起来,扳谈声不时响起。
袁信看着沈君如远去的背影,将酒壶一下扔了出去,借着酒气,力道也足,酒壶摔在地上收回刺耳一响。
“莫不是,那位千雪女人真来了?”
此时,辰时未到,宫女寺人筹措着统统。
“是你不懂啊……”
世人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带着几分赏识,几分猎奇,几分赞叹,或许另有几分玩味。
乌云东移,日光再次被遮住。
沈君如冷哼一声,松开他,拍了鼓掌。
公公幽幽一叹,目光落在殿中的歌舞上。
沈君如揉揉手腕,不扫他一眼,“归正你也晓得,我从不把长幼挨次放眼里,不然啊……”她挑眉一笑,轻拍袁信的肩,“这大齐就没有不让须眉的巾帼了,你说呢?”
皇上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