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玥公主几乎落马,胜负实已分晓,天帝却笑而不提。琥玥公主看了卿尘一眼,闷声不语。始罗可汗心疼爱女,但夜天漓一席话给足了突厥颜面,倒也不好再说甚么,赔笑带过。
火线黄旗顶风,仪仗威肃,两排御林军甲胄林立,御驾已在近前。天帝和一个目深鼻高的突厥人各骑一匹骏马,九皇半夜天溟亦陪侍在侧,其旁另有一个身着火红骑装的外族女子,乃是始罗可汗的掌上明珠琥玥公主。
云骋与卿尘如此投缘,不但之前待她亲热,让她敷药疗伤,现在竟肯任她驯骑,毫不抵挡。夜天漓惊魂方定,心下惊奇万分,忍不住上前打量,啧啧称奇。“不想你跟这马儿倒有缘分,还真肯听你的话了。”
正奔驰在兴头上,劈面远远过来一群人,竟是夜天湛带了两队御林侍卫。夜天漓一见之下便道:“不好,是七哥,若让他晓得你驯骑云骋,少不了要怒斥。”
琥玥公主在突厥吃过云骋的亏,俏眉低垂,马鞭一指:“我不信你能把握云骋,你可敢同我比试骑术?”
这时中间随行的侍卫亦从四周追截过来,一时人声马嘶,吓得场中飞鸟小兽纷繁逃窜,周遭内马群皆尽惊驰。
卿尘抿嘴一笑,夜天漓狠狠瞪她,又被她用无辜至极的眼神看回,再看云骋那标致的眼中竟然亦带着奸刁笑意,当真有气又不知如何宣泄。
圣武十九年东突厥几次兵扰边疆,烧杀劫掠。天帝大怒之下出兵二十万北上,一起深切漠北要地,直破可达纳城。东突厥不敌而降,始罗可汗亲入天都朝贡,同时带来了风驰、云骋两匹宝马,美其名曰是贡品,但大漠烈马难驯,等闲人碰都碰不得,如果天朝高低无人顺服得了风驰、云骋,即便是疆场得胜,也不免有失颜面。
夜天漓向那边一望,模糊能见御林军张起的黄色大旗,晓得是天帝亲临了,冷哼一声道:“始罗可汗一来便找云骋,但是又想看我天朝的笑话?”
夜天湛眉梢轻蹙,侧身对天帝道:“父皇,跑马毕竟伤害,莫要伤了公主,不如儿臣陪她们一起,也好有个照顾。”
夜天漓道:“谁让你去招惹云骋,人没摔着便是命大。”
夜天漓兜马回身,手腕一抖,甩出套马索圈向云骋。
侍卫们遵循叮咛架好长枪,两边定了比赛法则:两人以箭筒中金箭的多少为准,碰掉一根长枪入箭一支,骑手落马算做两支,以快速伐鼓一百声计时,最后谁的箭筒中箭少便是赢家。
天朝穆帝沉沦仙道之术,在位时因宝麓山风水绝佳,曾动用十万民夫移山叠土连昆仑苑而造宣圣宫,用时十三年方成。
云骋时而放蹄长奔,时而摆布疾冲,跑得纵情时四蹄腾空,便如腾云驾雾普通。卿尘先前经夜天漓指导,此时马术已大有长进,俯身顿时始终任它放纵,只是偶尔试着轻带缰绳。云骋公然是可贵一见的宝马,不但神骏并且晓得人道,对卿尘的批示非常顺服。如此人马相互适应,跑出数十里开外,云骋似是非常欢乐,在卿尘的束缚下抬蹄轻嘶,速率稍缓。追宵纵蹄如飞刹时赶至近前,夜天漓对卿尘喝道:“稳住身子!”他靠近云骋探手扣向马缰,谁知云骋本来缓慢向前,此时却猛地停在本地,将追来的人马尽数闪到了几步开外,一个神龙摆尾般的大回身,扭头向后射出。
琥玥公主哼了一声转过甚去:“你且等着!”然后扬鞭催马,绝尘而去。
琥玥公主闻言目露不满,方要发作,身边黑影一闪,夜天漓凑上前来道:“依我天朝的端方,枪阵剑阵得一关关地过,公主先赢了我徒儿第一场,前面我亲身上场跟你比剑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