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熙宫中宫女浩繁,何儒义也不能一一熟谙记得,丹琼与碧瑶姐妹二人面貌又极其类似,以是何儒义只当方才是丹琼服侍在侧。
卿尘对她摆摆手:“带我去看丹琼。紫瑗守在这里,任何人,包含你本身都不准进寝宫。”
卿尘叹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尚未可知,说如许的话还早。这病我现在是不能治,也还没有方剂医得好,究竟如何要看造化。”碧瑶晓得事情严峻,磕了个头,仓促去了。
话音甫落,天帝公然不悦道:“大胆!延熙宫乃是太后寝宫,岂容你说封便封?”
天帝不料卿尘如此直言不讳,但她话中有理,一时也难驳斥归去,在雪地里来回踱了两步,心境烦乱:“好,你们一个个知医懂药,倒是给朕说说要如何才好!”
到了延熙宫,彻夜同碧瑶一起当值的紫瑗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直在寝宫前殿打转。一见碧瑶带了卿尘来,像见了救星,顿时哭道:“郡主救我们。”
借此机遇,卿尘再次深深向天帝叩首:“请陛降落旨封宫!”
天帝被她拦下,道:“卿尘你也大胆了,敢挡朕的驾!朕的母亲卧病不起,朕却不得探视,天下岂有此理!”
身边跪了一地人,天帝面向延熙宫方向鹄立半晌,终究缓缓道:“传朕口谕,封禁延熙宫。”卿尘那一刹时在天帝的脸上看到了极沉痛的神采,她俯在雪中,浑身冰冷,冰雪跟着身材的温度缓缓地化作雪水,浸湿了衣袍,砭透肌肤。
何儒义躬身回道:“太后此症与京隶两地疫症符合,臣大胆请陛下暂封延熙宫。”
碧瑶哽咽道:“我不敢……丹琼她……她也高烧不退……”
卿尘仓猝拉她起来,低声道:“你这是干甚么,竟敢深夜私来致远殿?”
初冬的第一场雪停停下下,竟持续了几日,喧闹的寒夜里纷繁扬扬覆了一地,衬得月色更多几分清寒。大正宫中层层起伏的琉璃金顶上厚厚着了一层雪,仿佛全部化作素白的天下。白雪袒护了统统,统统又在雪中悄悄地滋长,没有人发觉,也无从发觉。
卿尘道:“请陛下马上下旨封宫,使疫症不能四散。卿尘愿自请留在延熙宫,一来奉侍太后,二来寻方求药,以期能解此瘟疫。”
一边抽泣一边只是叩首。
碧瑶听着她沉着的语气,心神清了然很多,叩首道:“郡主为了我们竟冒如许的险,我们来世衔环结草做牛做马也不能报。”
碧瑶吓得不轻,道:“这……这若查出来,但是欺君的大罪。”
卿尘晓得这瘟疫来得凶悍,心中焦炙万分,强自平静道:“你现在顿时去御病院,报说太后不舒畅,宣太医过来。太医看过后若查问起来,毫不能承认有人出过宫,就说丹琼一向跟在太后身边服侍,紫瑗和你在一起。只要真没人瞥见,谁也查不出来,最多治个照护不周的罪,比你们犯下的可轻多了。”
孙仕此时也听出事情不简朴,不敢令天帝涉险,在旁跟着劝:“陛下息怒,无妨让凤修仪先去看看也好。”
不待天明深夜惊扰,那必是极不好了,天帝闻讯马上起驾延熙宫,谁知到了延熙宫却被御病院的人拦在寝宫内里。孙仕上前喝道:“大胆!竟敢禁止圣驾,还不快让开!”
天帝对卿尘的医术倒有几分信赖,思考一下,终究准奏。卿尘随何儒义进了寝宫,她对太后的症状早就一清二楚,再次诊看后便问何儒义道:“怕真是那病,你看该如何?”
天帝喝道:“一派胡言!宫中一向谨慎防备,怎会有疫病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