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呵成,字如其人,劈面而来一袭冷然孤傲,萧洒的行体清劲峻拔,稳中笔锋含锐,傲处隐透沉敛,自有种令人神驰心折的气势。
卿尘道:“我……我不晓得。”
喧哗声由远而近,山影暗处,凌的目光冷如刀锋,淡淡扫过敌势。仇敌发明竹屋以后,大抵是认定他们人在此地,兵马皆尽集合在这边,对岸反而空无一人。他略微考虑,低头对卿尘道:“一会儿进到水里抓紧我。”
卿尘依言而行,忽觉被他大力带入水中,逆流潜了下去。
卿尘再道:“另有这‘碧罗烟’……”
卿尘抬眸一笑,道:“之前有人跟我说过,生不能为相济世,亦当为医救人,何况学无尽头,多看些书总没有坏处。”
凌性子寂静,再加上伤势未愈,多数时候卿尘不说话,他便单独闭目养神,想要揣摩他的心机,如探深海,难比登天。
卿尘暗赞一声,佩服他竟能将听过一遍的词一字不误地记下来,而这字实在标致。
出了洞辩才发明,本来这里并未阔别竹屋。这出口和竹屋的入话柄际上是一个山道的两端,一端建了竹屋,一端被天然发展的树草掩住,便是他们现在地点。
四周乌黑如幕,脚下凹凸不平,偶尔会踩到积水,能够猜测这所谓“秘道”应当是天然构成而非野生开凿。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身后狠恶的火声越来越远直至消逝,凌俄然停下来道:“前面便是出口,我先去看看。”
凌挡下一支暗箭,将她拽到屋角暗影处。她看到炽热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恍然一闪,有甚么东西也在脑海中倏然掠过。“药房!”她喊道,“药房有秘道。”
凌闻言蹙眉,卿尘还想再说甚么,却听他沉声喝道:“胡说!”昂首见他的眼底一片凌厉深寒。
卿尘将桌上几本手记收到怀中,方才写的几张字也夹在了内里,快步取来一瓶药给他:“这是伤药。”
凌顺她手指看去,只见书上写道:尘凡劫,源出西域,连环奇毒。绝神态,断脉息,血逆满身,关脉三寸处隐有红线如镯,镯绕九指,无解……
卿尘一步没跟上,他已扒开草木出了洞口,接着回身返来:“他们很快会发明这里,先出去再想体例。”
卿尘向后靠在岩壁上,只觉心跳得非常短长,呼吸窒闷,极是难受。她抬手按住胸口,想起这身材的仆人曾经提到过“心疾”这回事,脑中倏然闪过一个动机,如果就这么病发死掉,或许再次醒来,统统都会规复普通也说不定?
竹屋早被冲天而起的火势染成了一片血红,所幸还未倾圮。两人冲出来后,只觉热浪灼人浓烟滚滚,不时有东西砸落下来,四周焰苗狂舞,星火乱窜。
和他共处一室,如同本身一人,卿尘倒并不非常在乎,多数时候都待在药房里翻弄那些琴谱医书。
“通往那边?”
“这几日没见你操琴。”半晌后他俄然道。
弦声袅袅,曲意淡淡,悠然于夜色风中,曲清月高,月光苍茫一片,六合间仿佛变得非常广宽。
今后看去只见一片火光,火势盛极后渐趋式微,接着很快燃烧,像是被报酬毁灭的模样。如此大火瞬息而灭,这些人放火灭火迅捷有序,明显是受过练习的正规军队,并非山间盗贼。风中模糊传来喝呼声、马蹄声,不过半晌,暗中本来四散山崖的扑灭烧把敏捷调集在一处,复又分开数支,一支追往上游,余下三支追向下流。那奔向下流的三支,一支快速向他们这边而来,别的两支又扇形散开慢速进步,停止密不通风的搜刮。
凌早已翻了两页,被她抢了归去,也不对峙,淡声道:“还不错,略欠笔力罢了。”说着在桌边坐下,取笔过来,于纸的空缺处走笔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