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见他当真不筹算畴昔,倒有些惊奇,夜天凌剑眉一挑:“如何,整日都是这些,竟连一晚也不容我歇歇?”
“那你得宠我疼我爱我,便管不了我了。”卿尘道。
夜天凌淡淡一笑,低头看向她:“你不是想见醉酒的我吗?”
夜天凌眸间笑意隐现,臂弯微收,低声道:“这个不难,我们今晚便尽力就是了。”降落的声音,含混的呼吸逗得卿尘颈间痒痒的,躲又躲不开,挣扎道:“轮到你了,快说!”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温馨地站在丈夫身边的女人,同他并肩而立、不离不弃的女人。
“为甚么?”
一室喧闹,此时无声胜有声。
卿尘听到一阵远远的破空声,随他看去,夜空中绽放一声轻响,银光洒落,竟是耀目标烟花。
或者,便是那只挽在她肩头稳定而暖和的手,让她的神情如此沉寂,让她的浅笑如此夺目。
一朵庞大的烟花高高升起,在半空突然爆开数层,金银两色交叉,映得四方夜色有如白天。
他悄悄看了半晌,道:“酒,确已经喝得太多,但却不像,是吗?”
逝者如此夫。卿尘微微仰首,看着彩亮光亮洒照长空,灿艳多姿,绝艳惊人。
卿尘却转眼带着泪笑了:“不晓得是不是太欢畅,总感觉不实在。”她拉着夜天凌的手:“四哥,你陪我去放烟花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他向大堤那边举步跑去。
壅水江干,神机营几个年青将士已将烟花安设在大堤之侧,偶尔顺手点上一支穿云箭,啸声清锐破入夜空,带出一道似有似无的炊火。
“许了甚么心愿?”见卿尘那样当真地合十许愿,夜天凌在一旁看着,终究忍不住问道。
卿尘专注地看着他,面前那刚毅的表面因唇角浅浅的笑意而柔嫩,叫她看得痴迷。
夜天凌笑了笑,也不诘问,只不紧不慢隧道:“我方才或许了个心愿。”
清平郡主,凤家嫡女,御前修仪,这统统都未曾存在。
固然从不醉酒,却并不是他海量,不醉只是因不能醉,不肯醉,亦没有人让他醉。
如此的夺目敞亮,却又如此的长久。
夜天凌抬手刮了她鼻子一下:“你如果高兴,我管你做甚么?”
夜天凌见她行动还踉跄,就要往外跑,一把拉住:“刚喝了酒便出去吹风,甚么烟花?”
夜天凌回身,听他轻声禀报了甚么事情,复又接过他手中一张信笺就着炊火敞亮浏览看过,略一思考,交代了几句,便又回到卿尘身边:“另有哪个没试过?”
“没有如许醉酒的。”卿尘轻声道。
卿尘也曾见过无数人醉酒,就连夜天湛那样温文尔雅的人,酒至酣处亦会有三分狂放不羁。而他恰好如此安然,悄悄地一言不发。
“那我们一起。”卿尘和他一同持了香火,触上引信。火花轻闪,夜天凌很快带着她后退几步,那烟花冲天而起,星星点点落得四周尽是光芒繁亮,倒是那种近看的火树银花。
唐初和岳青云都立即分开了大堤,卿尘晓得定是军中有事,虽是意犹未尽,却懒懒道:“我累了,不想玩了,我们归去吧。”
夜天凌展开眼睛,眼底浮起神采和顺:“有你,我不因酒醉。”
“不奉告你。”不知是被一朵烟花映红,还是俄然害臊,卿尘脸上掠过淡淡的娇红绯色,娇媚动听。
夜天凌俯身看她,瞳人深处如有魔力,叫人晕眩丢失在内里。他略一用力,将她带往身后烟罗帐里,锦被柔嫩丝滑,触到因酒意而烫热的肌肤,温凉如水,划过心扉。
斑斓的哀思,最是叫人痴迷,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间高兴突然落入一点哀伤。江风寒凉,刺得双目微酸,不觉竟有两行清泪悄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