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醉玲珑 > 第92章 轻笛折柳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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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熙宫的灯火次第燃亮,勾画出火光深处庄穆的宫殿,层层铺展开来。晚风掠得她发丝轻拂,亦吹得他一身水色长衫起起落落,他闲话时并没有忽视她眸中如有若无的难过,不管在何时相遇,她眼底最早掠过的永久是如许一种情感,在净水般的眸光后瞬息而没,却一丝丝拨着贰心中深浅浮沉的柔情。

夜天湛深吸了口气,放开那盏凉茶。他重新取了个杯盏,还是自斟自饮,举止一丝稳定,眸色中看不出情感。他没有顺着巩思呈的话往下说,反而语气略有些减轻:“谁是敌手这倒是其次,我更担忧乱从内生。且不说前次歌舞坊的事,你看户部那些账,牵涉的都是些甚么?我早提示过娘舅,让他用人要有所束缚。再者,卫家早就有一个太子妃生性脆弱,现在一个卫骞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另有个卫嫣自作聪明。”

她站在高大的宫殿之前只是一道淡淡的身影,暖风穿过柳梢漾起月白宫装,裙袂飞扬的剪影有些超脱不定的错觉,身后富丽的殿宇浓厚的老景都压不住她平淡的模样,叫人感觉如果一不留意她便会消逝。

军帐中热气劈面而来,夜天湛脸上有些阴霾的意味,身后一人却并没有因他的神采而噤声:“殿下,这是独一的体例,宜早定夺,再迟便费事了。”

夜天湛顺手握了盏茶,道:“这是给卫家示好呢。”

巩思呈原觉得之前的话夜天湛都未往内心听去,谁知他此时说出来竟是已然沉思熟虑过了:“殿下,你还是不……”话说一半,他忽而长叹,“殿下明天说出这番话,我亦不知是喜是忧了!”

夜天湛眸色中的温雅微微也带着点儿通俗:“我不肯这么做另有一个顾虑,便是夏步锋和史仲侯。他们这些神御军的大将都同南宫竞一样,是随四哥出世入死的人,必不会眼看南宫竞坐困死局。此时若弃前锋军撤退,难保军心动乱。”

夜天湛将马鞭放下,解开披风往中间一丢,暴露内里穿戴的一身帅服。金甲铁衣衬着他颀长的身材却文雅非常,一丝一毫都透着种与生俱来闲适的贵气,只是墨色映得那双温朗的眼眸深了几分。他手按在长案上沉吟半晌,再转头时俊面淡淡,刚才的一丝阴霾已不见了踪迹。

巩思呈明显和夜天湛之间并不需求过量的客气,也不谦辞,只道:“说句不敬的话,娘娘的性子非常要强,殿下此后如有事,还是委宛些好。”

她仿佛没有重视到有人进了延熙宫,只昂首看着另一半天涯奇特的气象。身后浓霞似火,面前淡月初升,残暴的云光渐入西山,在天空让出纯洁的光彩,一片青墨通俗。

夜天湛起先凝神听着,忽而眼中微波一漾,握着茶盏的手指不着陈迹地紧了紧,不知为何竟俄然想起延熙宫。

两个侍卫晓得这是他和巩思呈有要事商谈,不敢担搁,屏气静声退了下去。

巩思呈暗中感喟,目光中尽是了然:“南宫竞是凌王府的人,现在恰是机遇,他便如凌王左膀右臂,留不得。”

巩思呈笑了笑:“不如说是做给殿下看的,那位子轮不到汐王,这谁都清楚。此次出征前汐王在朝上站在我们这边,他手中的京畿卫也很有些分量。”

夜天湛猛地昂首,手里的云盏一晃,虎魄色的香茗微凉,泼溅了几滴出来:“刚才说甚么?”

闲玉湖前细雨中,他一朝错身,失之平生。

她柔声含笑:“不是另有你吗?”

听到李步的名字,夜天湛一双湛湛清眸微眯了眯:“弃明投暗,其罪难恕。柯南绪那阳遁三局莫非巩先生也毫无体例?”

巩思呈叹了口气:“柯南绪此人才绝江东,放眼天下,怕只要南陵左原孙能与之一较高低,我并没有非常的掌控。并且最要紧的是粮草,此次粮草被劫倒真是没有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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