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同南宫竞对视一眼,心中一横,他们即便校验过龙符也不难寻出其他来由反对,时候如何担搁得起,说不得就只要硬闯了!
“就先调这三万。”卿尘略一思考,“立即解缆。”
“报知何人?”夜天湛再问了一遍,他身后的吴召和另一名副统领上前一步,抚剑跪倒,“回殿下,当时是我二人当值。”
卿尘与卫长征不期而至让南宫竞非常不测,而卿尘在他帐中竟见到史仲侯和夏步锋则一阵欣喜。
卿尘安静地看着夜天湛,一字一句道:“去与不去,我存亡随他。”
南宫竞等靠军功汲引发来的将领同邵休兵这些门阀贵胄向来互有成见,嫌隙颇深,此时各为其主,话中都带了实足的火药味。
殷采倩想了想,问道:“这就奇特了,那你奉告我甚么事对却不能做,错却必须做?”
夏步锋可没有那般耐烦,拔剑喝道:“谁再敢拦路噜苏,我先取别性命!”
三万兵马渐要没入远处深夜,卿尘颤声对夜天湛道:“……多谢。”言罢反手一鞭,云骋快如轻光,向救兵方向奔驰追去,遗下身后黑夜茫茫。
殷采倩却愣住:“巩先生没做错?那……莫非是我错了?”
“当时……收到军报……已……已报入中军帅营。”
此时巩思呈实在有些摸不透夜天湛心中究竟如何筹算,事到现在,不便多言,只得躬了躬身,也退出了帅帐。
卿尘听不出他的情意,换作任何事,她都有罢休一试的胆量,但此时她却不管如何也不敢拿夜天凌和十一的性命做赌注,她在夜天湛的谛视下对峙道:“我要先行声援!”
夜天湛微怔:“我为何要杀巩先生?”
这一句话,能够翻云成雨,换日为月。
跟着他润雅平和的声音,中军长史王章却扑跪在面前,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下官……下官在。”
那一柄利剑握在卿尘惨白的指间对准着她的心窝,却恰如悬在夜天湛心头。寒气沿着剑尖寸寸浸入,使他整颗心脏逐步变得坚固而冰冷,在随后那短短数字的碰撞之下突然碎成粉末,每一颗粉末都如锋利的冰凌毫不包涵地散入血液,竟带来锥心砭骨的痛感。
夜天湛眸心的光芒微微敛了下去,淡淡道:“此事你不要再管。这世上很多事不但要纯真的对错,对的事也有不能做的,错的事偶然却必须做,你今后就会明白。”
史仲侯一向未曾表态,此时却道:“来不及了,即便有龙符,调遣雄师也需时候,更何况能不能过湛王那一关尚未知。眼下我们三人手中能用之兵大抵也有三万,事情紧急,唯有先行声援!”
“殿下!”巩思呈等尚欲挽回局面,各自想说的话却都被夜天湛一声“放行”压了归去。
卿尘冷静地看了他半晌,俄然抬手抽出顿时一柄短剑,剑光一闪,对准本身心口,夜天湛骇然惊喝:“卿尘!”
王章则被拖下去,将嘴一封,施以杖责,八十军棍打完,怕也是性命难保。
吴召叩了个头,道:“末将一时忽视,请殿下惩罚。”
四周侍卫及诸将心底皆是一惊,立即跪了一地,却无人敢开口讨情,唯有巩思呈硬着头皮道:“殿下……”
卿尘闻言浑身一松,她赌赢了!但是心中没有涓滴的欢畅,她用以一搏的统统筹马都是夜天湛给的,她赌上了他对她的统统,也用本身的全胜赢了他的统统。
夜天湛神情淡然:“就这么点兵力去对抗突厥三十万雄师,岂不是混闹?先回营帐去,我自有安排。”
卿尘虽见夜天湛连续措置了数人,但仍不敢肯定他是否会马上出兵救济,毕竟他要迟延调军的确易如反掌。方才一番手腕,也没有人敢再思疑他会从中作梗,统统将不会留下涓滴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