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桂宫长恨不记春[第5页/共8页]

苏太妃情知说的是谁，当年天帝带着茉莲公主回京时的景象亦清楚地浮上心头，她柔声道：“母后，隔着这面纱，甚么人都有几分像的。”

太皇太后不让他再说，只是伸手握着他，满目欣喜地看向卿尘：“好啊，我没看错我的皇孙，也没看错你这丫头，总算不枉我让天帝把你指给了凌儿。丫头，你当初跪在我这里说不嫁的时候，内心可惊骇？”

两名掌仪女官昂首报命，殷皇后从存亡震骇中回转过来，惧恨瓜代，神采青白惨恻。她一一看过面前三人，猛地广袖长挥，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而去。

夜天湛微微一笑，将酒饮尽。那早已预感的一笑，几分疏淡在光影中一晃而过，快得叫人不及捕获便已无影无踪。他把玩着玉盏，盯着卫嫣漫不经心肠道：“这些日子慧儿和朵霞一向相处得不错。”

元修已经一岁多了，恰是要学着奸刁的时候。他仿佛特别喜好卿尘，坐在靳慧怀中不时地要往卿尘那边扑，口中咿咿呀呀不知说甚么。靳慧被他闹得没辙了，便要让人带他下去，卿尘却伸手接过元修，笑道：“任他闹吧，皇祖母看着也欢畅，我抱着他就是。”

殷皇后低头看向儿子，神情当中爱恨交集。她握着夜天湛的手微微颤栗，似是想说甚么，却毕竟忍了下去，再一昂首看到了朵霞，有些惊奇。夜天湛忙道：“母后，这是朵霞公主。”

世人笑意都是一滞，四周略见沉闷，却接着便听夜天湛朗朗笑道：“皇祖母不见本年还多了人吗？”

笑语东风，将呆滞的氛围顿时带了畴昔，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他身边的女子身上。

殷皇后道：“母后将这奥妙埋没了这么多年，即使是念在他是穆帝之子的分上护着他，却不想想莲妃那种狐媚子，谁知她当初怀的究竟是甚么人的孩子？”

殷皇后下认识退了一步，但随即站定，毫不相让地持续道：“他既然不是天帝的儿子，有何资格担当大统？即便天帝曾有传位圣旨，也清楚是被蒙骗而至！他篡位夺嫡，现在又将天帝软禁在福明宫，存亡不知，母后莫非就袖手旁观吗？”

统统人都在等着夜天凌一句话，却只见他唇边一抹淡笑，讳莫如深。半晌后，他将手边金箸放下，好整以暇地看了卿尘和元修一眼。

俄然间，他耳边响起卿尘淡定的话语：“皇祖母，四哥如何会恨您呢？若不是有您护着，我们那里能有本日？天朝又如何会有现在这番局面？我们让皇祖母如许操心，该请您不要见怪我们才是。”

卿尘吃惊道：“皇祖母……”

如此一来不但凤衍心中迷惑，人们都开端群情纷繁。从当年的各种传说到现在凌王即位湛王回京，多数人都猜想皇后不过是昊帝管束湛王的棋子，或是凤家联婚皇族的手腕。更有很多人唏嘘湛王爱美人不爱江山，叹有恋人难立室属。

本来已经要退出的世人都愣住了脚步，殷皇后到了殿中，先给太皇太后施礼：“母后大寿，我几乎便不能来，现在晚了一步，还请母后不要见怪。”

悠长以来缭绕心头的迷惑，在太皇太后的一席话中扒开云雾。夜天凌此时面前尽是母亲的容颜，渺远、凄清，掩在哀伤下的那双眼睛曾经多少次悄悄留驻于他，他又曾经多少次报以冷酷与痛恨。

早朝一过，夜天凌便直接赶来延熙宫，灏王、湛王、漓王亦随后而至。太皇太后由侍女扶着自寝宫走出，夜天凌见皇祖母行动艰巨，颤颤巍巍，明显是喜庆的日子心中却没出处生出伤感，敛了神情，快步上前亲身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