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第5页/共5页]

“吾皇万岁千万岁！”

光辉金玉琉璃灯在御案前转过一抹浮沉的暗影，夜天凌刀削般刚毅的表面笼在此中，喜怒难辨，唯见玄袍之上飞扬倨傲的金龙，不怒自威，森然迫人。

在此之前，天朝曾有华瑶、景盛两位公主入嫁吐蕃，吐蕃也曾有两位公主与天朝皇族后辈联婚。现在赤朗伦赞主动提出和亲，并且入嫁的是他的胞妹，景盛公主的亲生女儿卓雅公主，这是尽最大的尽力拉近与天朝的干系，以对抗柔然。

“陛下！”秦国公列席跪至阶前，“臣……”

此时，大殿中俄然冷冷响起夜天凌的声音：“朕尚安在，你们便急着考虑储君，是盼着朕早些让出这个位子，让你们放心吗？”

夜天凌闻言，眸色已略略沉了下来，然削薄的唇角仍似带笑，侧首道：“秦国公之议，皇后觉得如何？”

卿尘坐在夜天凌身畔，饶有兴趣地赏识各国使臣的服饰举止。待到吐蕃使臣上前，她便格外留意，吐蕃此次败北，被迫称臣，使臣在天都也有些底气不敷，却不知会有甚么说辞。

秦国公执意再奏：“天子家事当同国事，臣岂敢不为陛下忧愁？臣早多次谏言，陛下即位数年，始终无嗣，国无底子，何故所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江山为重，服从众议，莫要再一意孤行！”

剪水双瞳，玉色流光，澄净里透着娇媚，清腐败明浮浮沉沉，尽是她似幻似真的高兴。夜天凌眉梢淡淡轻挑，便也以浅笑回应。再扭头看向湛王，湛王未曾躲避他们任何一人的谛视，含笑温文，毫不粉饰地赏识，随即起家，率文武群臣举酒朝贺。

“朕明天奉告你们，即便朕无子嗣，却上有兄，下有弟，兄弟皆有子有女，皆是夜氏皇族的血脉。我天朝福祚绵长，江山亡不了。本日今后，如有人再提妃嫔子嗣四个字，以谋逆罪论！”

山呼声中，众臣俯拜，玉冠朱缨、乌纱金簪于两廊之侧依序低俯，次第而下。皇上略一抬手，殿侍宣旨免礼，众臣再拜，谢恩平身。

倒是湛王，不亲不疏，不远不近，不冷不热，明显身在局中，偏似置身事外的湛王。凤衍隔着华柱飞檐看着那身影便眯起眼睛，眼角皱纹划出深切思忖。

此话清楚是暗指皇后失德，湛王朗朗俊眉不易发觉地一动，不由抬眼便看向卿尘。卿尘温馨地坐在夜天凌身侧，唇畔淡笑不但不减，模糊更见加深。眼眸底处不见忧喜，只一味深静下来，幽湖般敛着宫灯丽影，澄透无垠，偶然触到湛王目光的时候，淡淡晕开一层细碎的縠纹。

殿下诸臣尚未从震惊中复苏过来，却听湛王润朗的声声响起：“秦国公为君分忧，忠心宝贵，仪光郡主以公主身份出嫁，臣觉得秦国公可加封太公，以彰荣表，请陛下恩准。”

此次天朝安定西陲，国威远扬，四方番国皆遣使来贺，各国使臣云集天都，觐见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