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醉玲珑（刘诗诗陈伟霆主演） > 第88章 烟云翻转几重山
“照实说来。”
李步如遭雷击，呆立雪中，心底似有千军万马疾走而过，踩得血脉欲裂，他哑声道：“殿下此话……当真？”
左原孙悠然一笑：“话虽如此，但我有一处不明，将军究竟为何要与凌王交兵？圣武十九年，将军曾共同凌王反击突厥，大获全胜。圣武二十二年，凌王上表保荐，自并州偏僻苦寒之地调将军镇守祁门关，委以重担。将军从虞夙背叛，莫非便是为了与凌王一战？”
一道如若本色的目光扫向李步眼底，那人淡淡道：“如何，不认得本王了？”
府中侍卫入内递上一张名帖，李步微有惊奇，如此深夜，是何人来访？他将名帖展开一看，竟蓦地自案前站了起来：“快请！”一边说着，大步迎了出去。
“另有，衍暄皇兄暴病身亡，本王不信你没有派人查过，当年澄明殿侍宴的宫女内侍，曾为衍暄皇兄诊脉的太医现在全无踪迹，此事你又晓得多少？”
“殿下莫非不晓得？先储君为我们这些将领据理力图，遭了当明天帝斥责，一时想不开，此事天下人尽皆知，天帝还悔怨莫及，痛悼不已。”李步嘲笑。
李步长叹一声：“先生谈笑了，现在合州的情势想必先生也晓得，不知先生有何观点？”
兵中之道，向来是虚中实，实中虚，但是夜天凌此时句句予以实话，反让深知兵法的李步无所适从，顿时陷入迷潭。
这一举一动落入夜天凌眼中，他嘴角笑意微勾：“本王前次到合州还是二十二年自漠北回师，现在看来合州城窜改不小，你这巡使做得不错。”他言语淡然，仿似过境巡查，随口褒赏。
李步看着夜天凌坚冷的背影，俄然往前疾踏一步，跪入雪中大声叫道：“殿下！”
李步震惊，夜天凌此言岂不是将行军打算相告？贰心中电念飞闪，迷惑地看着夜天凌。夜天凌似是能看破贰心中所想：“本王明天将会自祁山垛口处攻城，你谨慎了，莫让本王绝望。”
“究竟斥责了甚么？”夜天凌还是平声相问。
“殿下何故问到此事？”李步声音微有颤抖，此中隐着莫大的仇恨。
李步将客人让进屋中，命侍从奉上香茗，道：“多年不见，左先生风采还是啊！”
李步起家踱步庭前，望向中宵冷月，蓦地回身，言语愤激：“莫非左先生已忘了瑞王殿下的宿恨？当明天子即位，晋为储君的德王，以及滕王、瑞王前后不明不白地亡故，我李步深受先储君大恩，怎咽得下这口气！”
李步与之对视，目光垂下，稳住心神，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剑柄，游移当中却又终究俯身拜下：“李步……见过殿下。”
“如此我二人是道分歧不相为谋。”李步神情庞大，此时他只要一声令下先将左原孙截留合州，便是断了凌王一条臂膀。
夜天凌足下微缓，停下脚步，唇间渐渐地逸出了一丝淡笑。
“先储君确是他杀身亡。”李步咬牙，挤出一句压抑的话。
夜天凌目光似与黑远的山野融成一片，沉如深渊，他微微侧首，用一种淡然的声音道：“只因本王身上流着的是穆帝的血。”
李步愣愕之时，他言语微冷，道：“本王问你，圣武十年，衍昭皇兄是否定真是他杀身亡？你当初身为东宫府前亲将，此中委曲原委可曾清楚？”
月悬东山，薄映深雪阴暗。一人负手立在石前，放眼山间月华雪色，神情闲朗，山风微起，吹得他襟袍飘摇，却不能撼动他如山般峻拔的身影。
合州，白雪覆盖大地掩不住兵戈杀气，高高的城墙之上火把燃照，在阒黑的深城边沿投下深深的影子，大战期近的严峻亦在火光的明暗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