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 > 第17章 第23夜 长寿公园的凡・高与卡门一夜(3)
男人负伤落荒而逃,嘴里还在骂绿茶婊。七哥却像中世纪的骑士,不碰女子半根手指,只问她是否遭到了惊吓。
她扬着头拜别,没有掉一滴眼泪。俄然,高凡有些悔怨,他想卡门脸上的手指印子,恐怕三五天都褪不了。他没给卡门打电话,或许永久见不到这个女人了。有一天,他没去长命公园画画,站在只能通自行车的西康路桥上,看着静水流深的姑苏河。几个男人冲出来,高凡来不及抵挡,被拖到一条冷巷子。这是长命公园背后,仅剩的几排老屋子。阴暗墙角底下,雨点般的拳脚落到脑袋和后背。他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鲜血顺着脖子流出去好远,引来无花果树下的一大群蚂蚁。
作为夜总会大佬,阅女无数,是不是蜜斯,哪怕假装得再好,三言两语也能辩白得出。他确信卡门不是做这一行的。进而通过眼线,证明卡门清明净白,晓得她以占卜为业――星相算命与青帮洪门,同为闯荡江湖的后代,惺惺相惜!
没错,文森特・凡・高活着的时候,糊口上是个完整的失利者,一辈子只卖出过一幅画。他没有老婆,更无后代,只能跟班街上捡来的妓女同居。而这个比他大了很多岁的老妓女,肚子里正怀着别人的孩子,他还喜当爹地照顾他们母子,直到妓女指责凡・高吃软饭,与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免费画她那大哥色衰赘肉横生的赤身――有幅叫《哀伤》的吵嘴画作描画了她的身材,传世至今。至于凡・高为了高更割掉的阿谁耳朵,最后也是被他送给了一个法国妓女。
“文森特是谁?”卡门躺在高凡的怀里问,燕语呢喃,像团熔化中的黑巧克力,缠绕着他的脖子与心口。
不过,卡门回绝了他统统美意,还是伸直在小算命馆,整天掐指给无知少女们指导迷津。她也给七哥算过命,比来一年以内,恐有监狱之灾。但对如许的男人而言,算个屁。
第二天,卡门回到上海,还是在亚新广场的算命馆为女中门生指导人生。早晨她去了酒吧,只用五分钟,喝杯鸡尾酒,就搭上了一个长发帅哥,上半夜谈天和算命,下半夜就去旅店开了房。
芳华少女与深闺少妇,都主动投怀送抱过。但他从未碰到过一个像卡门如许的女子,让人流连忘返,又如鲠在喉。
卡门是如许的可远观而不成亵玩,即便占有了她的身材,到天亮又不见影踪,更难以掌控芳心。他提出过很多次,给她开个更大的算命馆,就叫塔罗牌占星皇冠俱乐部,也别开在亚新广场这类破处所,搬到高大上的久光百货去。对啊,就开在静安寺隔壁,烧完香的善男信女,出门就收到占星俱乐部的请柬,另有波多野结衣和泷泽萝拉献身代言,更有一大拨日本妹子客人来袭,那买卖的确了!她也不消租在江宁路桥的世纪之门,七哥花了一千五百万在静安枫景买了套顶楼豪宅,恭请她移驾掖庭母范天下。
这家伙对高凡说:“固然卡门不肯流露脸上的伤痕是如何回事,但任何事都逃不过七哥我的法眼,特么(他妈)敢打我的女人?”
一年前,七夕夜,恰是七哥的农历生日。那天早晨,全上海的男女都各自发情出动,唯独七哥形单影只。若说他没有女人,那是扯淡。大自鸣钟夜总会,六宫粉黛,三千美人,个个等着他翻牌子。但在过生日的那天,七哥风俗于独处,平常成群结队的马仔小弟,都被他打发洁净,一小我在西康路上吃了碗姑苏藏书羊肉面,扔下二十块钱不消找零,自有古时侠者风采。吃饱喝足,华灯初上,七哥单独走太长命公园,偶有男女民工搂搂抱抱,广场舞大妈们也各自寻觅姘头,连特么(他妈)流浪猫都收回交配的惨叫声,真是气煞人也!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卡门。风还是吹起乌鸦翅膀般的黑发,一样玄色的裙子波浪撩人,有个男人拽住她胳膊不放,言语间骂她绿茶婊。女人没如何说话,只是忿忿地盯着对方,仿佛要把那男的脸上看出个洞来。